顿时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那江书乔给她家郡主下了什么迷魂汤,从前那般纵着惯着丶低声下气讨好。如今郡主总算醒悟了。
原身同这位名义上的丈夫,不在一个院落中。
两人一个在东院主院,另一个则在南面。
卫轻乐武艺傍身,疾行间裙摆翻飞,宛如坠了一朵朵盛开的芍药花。
江书乔命人拿酒来的画面,叫她撞了个正着。
不必卫轻乐吩咐,六合已然上前一步,夺走小厮手里的酒,砸在了墙角。
清脆的碎裂声伴随着浓郁酒香,刺激着人的感官。
江书乔瞪圆了眼睛,气的脸上泛起薄红:“你丶你——”
“我什么?”卫轻乐俯视着他,瞥见他面前案桌上竟然有盘酱肘子,又一擡脚踢翻桌案,里头汤水菜肴洒了江书乔一身。
江书乔早就习惯了被原身无下限地捧着,不然也做不出孝期里喝酒吃肉的行为,眼下被卫轻乐如此对待,惯性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如往日一般居高临下地叱责:“你莫要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是郡主身份就为所欲为!”他恨恨地说,“若不是你当年仗着身份,不顾礼义廉耻将我强抢回府,我何至于被困在此处!”
江书乔原本有位恋人,却因被原身强抢回来而断了姻缘。
根据赵家王朝律法,尚了公主丶娶了郡主的,人生里就没有“休妻”这个选项,那是对皇家不敬。不仅如此,连纳妾都要经过妻子点头才行。
卫轻乐点点头:“如今我后悔了。”
江书乔以为对方示弱,正要再从言语上践踏对方几句,又听卫轻乐道:“怎么抢回来这么个垃圾。抢只猪回来都还有肉吃呢。”
江书乔满腹的话被噎在喉头,脸色气得涨成了猪肝色。
卫轻乐:“你若这么能耐,何必赖在我郡王府呢?有本事你自己出去呗?”
刺激到这份儿上,江书乔彻底没有台阶下,脸色由紫转青:“定武侯已故,没有了靠山,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六合哪能容忍他这般戳卫轻乐伤处,气的险些拔刀,就连定武侯留给卫轻乐的几个亲卫也把手按在了腰间,“咔”的一声长剑出鞘,露出半截锐利的剑锋。
江书乔原本要走,却被这几人吓得不敢动弹。
卫轻乐轻轻擡了擡手,淡淡吩咐:“收起来。”
六合和几个侍卫这才收起动作。
江书乔忙擡脚就走,越走越快,到出院门时嘀咕一句:“一群莽夫俗人!”
被守门的侍卫又瞪了一眼后,吓得他带着小厮拔腿就跑。
“她定会后悔的!”江书乔打心里这么觉得。
从前哪次吵架之后,不是郡主主动拉下脸来哄他?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六合盯着卫轻乐沈静的侧脸,几次想要说话,最后又憋了回去。
卫轻乐留意到她的视线:“怎么了?有话直说。”
六合这才捏着裙摆,想起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皱着眉头担忧道:“郡主这般将人赶走……只怕郡马不会回江家。”
江家毕竟书香门第,还要脸。郡马孝期被赶出门,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
如此一来,江书乔只会去一个地方——寻他那初恋去。
从前郡主可是将郡马盯的很紧,如今真的能放手?
卫轻乐随手从院中摘了几朵开的正盛的花,交给六合拿着:“那岂不是正合我意?”
六合一楞。
“从前看中那张皮囊,如今才发现此人一无是处。这样的废物,不抓紧丢了,难道留着过年不成?”
六合眼睛倏地重新亮起。
郡主终于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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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出了郡主府的江书乔直奔自己偷偷购置的小院,命小厮去请心上人来。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停在小院门前,一年轻女子戴着面纱,左右瞧见无人以后,才匆匆下了马车入院门。
屋里江书乔满面愁容,面前杯盏盛满清酒,一副借酒浇愁的模样。
薛彤月忙不叠过去,按住他斟酒的手:“江郎,你这是做什么?你还在孝期,若是带了一身酒气回府,郡主怕是会为难你的。”
江书乔苦涩道:“她为难我,与我喝不喝酒有何干系?她之嚣张跋扈,京城何人不知?若不是她,我们早已成婚!”他说着抓紧了薛彤月的手。
薛彤月心中泛起苦涩,一时也没有挣开对方:“她……毕竟是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