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非笑看他,“这就是你故意跟我说话的理由?”
边说,边点了下棋局上藏得隐秘的一条直线,只差一个棋子就能连上,在角落里,如果分神的话很容易被忽视。
郑谦无辜地和他对视,“啊?听不懂哦。”
刘子秋轻嗤,“幼稚。”
说着,毫不留情地落在中间,亲手切断郑谦的希望。
已经没有地方足够连五子了,这盘算平局。
郑谦有些可惜,“差一点点。”
刘子秋“呵”了声,“就算你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你懂什么,这叫智取。”
郑谦一边给自己狡辩,一边抹掉地上的棋局。
刘子秋松了手上的树枝,擡头看还在玩得开心的一群孩子。
明明这么脏,这么无趣,却玩得这么开心。
“嗯?不玩了?”郑谦问他。
“不玩了,你耍赖。”
“都说了是智取……”
“郑谦。”刘子秋突然喊他。
“嗯?”
“你刚刚说的,如果没有爷爷,你可能也在这,是什么意思?”
“……”
郑谦也扔了树枝,耸耸肩,“啊,字面意思。”
又赶在刘子秋皱眉前笑了下,开口,“我爸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我妈受不了跑了,家里只有我,我爸,我爷爷和生病的奶奶,小时候不懂什么,欠了债家里困难,我妈又跑了,我就自己跑到这里,院长叔叔问我来干什么,我就说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没有人要,问他要不要我。”
“后面是爷爷过来把我接回去的,我以为他会说我一顿,或者揍我一顿。”郑谦轻笑,声音却低沈了些,“他没有,他说你有人要,不是没有家的孩子。”
“后来想想,如果没有爷爷,我可能也会在这长大吧。”
明明是很难很难的经历,他却说得很轻松。
刘子秋抿唇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郑谦一脸新奇,笑他,“诶我发现你这个人,好像很容易心软,偏偏嘴巴那么硬。”
刚刚沈重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刘子秋眯着眼看他,“别惹我,我不想在这里跟你打架。”
郑谦见好就收,又说回疗养院,“这里是政.府支撑的公益机构,很多被各种原因丢弃的小孩和老人都会被送到这,立意是好的,但一眼就看到头,没有利可图,也就没有投资,只靠着政.府那点补贴撑到现在,虽然被列为志愿范围,但是环境差,来过一次之后大部分都劝退了,只能另外去雇人帮忙。”
还记着刚刚被说可爱和心软的仇,刘子秋问得直接,“公益机构的钱你也赚啊?”
“你说话是真的难听。”郑谦瞥他一眼。
刘子秋耸肩,无所谓被这样说。
郑谦身体后仰,手撑着地,擡头看被云抢去颜色的天,随性地笑了下,“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啊,如果不愁吃穿,我也会乐意来做志愿,但我愁啊,我缺钱,机构愿意给钱雇我,我就来,没雇我我就去找其他兼职,就这么直白。在有足够的钱之前,我想我不会有过多的共情和同理心。”
“事实上即便你有足够的钱,你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共情和同理心。”刘子秋学着他的样子往后撑,眼里是见惯了事的漠然,语气淡漠,“难捱的人这么多,顾不过来的,多出来的共情和同理心只会折磨你自己,去斥责自己的无能。”
郑谦笑了下,“看来有钱也有同样的烦恼啊。”
“但有能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总该比无能为力看着灾难发生要好吧?”
“谦哥!秋秋!快来,要吃饭啦!”
苏故的声音传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来了。”
刘子秋先应声起身,拍了下身上的尘土,擡眼看前面笑得开心的小朋友们,留下一句话后擡脚先走一步。
“我们现在就在做力所能及的事,不是吗?”
郑谦的动作顿了下,低笑了声,也起身小跑跟上去。
是啊,他们现在就在做力所能及的事,只是用不同的方法在做,没必要非要去计较什么,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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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要怎么安排呀?”苏故手撑在桌子上,想到刚刚的混乱还心有馀悸。
沐瑾笑他,“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大话。”
苏故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