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嘛，考了多少分啊？上的什么大学啊？专业排第几啊？谈恋爱了没？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反正就是烦得要死。”

“……我倒是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苏故一脸不可置信，吃的都顾不上了，“不是，这查户口一样的，哪里有意思了？年年都问这些，问的人不腻我都腻了。”

桑逊笑了下，“有人问说明有人挂念，只是可能方法不合适，不讨喜。”

苏故这才想起来桑逊的出身，懊恼地咬着筷子，纠结着怎么接话。

说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说来说去都像在戳桑逊的伤疤。

“你不喜欢吃这个吗？那我吃了。”

“！我吃！我喜欢！不可以！啊啊啊你好过分！怎么可以夹那么多！”

苏故气得要咬他，刚刚凝滞的氛围一去不覆返，房间里只剩下苏故咋咋呼呼的声音。

……

因为明天要参加苏老爷子的生日宴，苏故没敢拉着桑逊通宵看电影玩游戏，早早的就洗完澡跟桑逊一人一床被子躺下。

但左躺右躺反反覆覆转身，不管什么姿势都睡不着，大脑十分清醒，苏故放弃折磨自己，翻了个身去推旁边的桑逊。

“桑逊桑逊！”

“你睡了吗？”

“桑逊！”

“……怎么了？”桑逊带着沙哑困倦的声音。

“你也没睡啊！我也睡不着，那就一起聊会儿天吧！”苏故语气雀跃，听得出来没有一丁点的睡意在。

“……”桑逊沈默片刻，最后妥协叹了口气，也侧过身，“你想聊什么？”

苏故同志通过自身努力，重现《记承天寺夜游》之桑逊亦未寝。

“我想问你和沐沐之间的事。”苏故已经在心里憋了老久，在沐瑾那边不好问，在桑逊这又找不到时机问，只能自己抓心挠肝在那里瞎猜，然后被自己的脑洞吓得眼泪哗哗。

桑逊很久都没出声，他在组织语言，也在自我剖析。

“……然后我就和他说，我没有他那么自私的弟弟，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

苏故听了全过程，一时间想说的话全部挤在喉咙，不上不下的，过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你真专业歧视啊？！”

难怪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吵架，他还以为是他自己太敏感了。

桑逊沈默，几秒后低声开口，“抱歉……但我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

“那你要跟沐沐说啊，只要你认真和沐沐道歉，沐沐不会那么生气的，他肯定也希望得到自己珍视的人的祝福和肯定的。”苏故到现在还记得沐瑾在碰到桑逊后的反常。

“他现在……过得很好，我就不去扫兴了。”桑逊想到几次和沐瑾撞见，对方冷淡生疏的样子，眸色黯淡。

下一秒，桑逊一声闷哼，错愕擡头看苏故。

他丝毫没有踹了人后该有的心虚，反而理直气壮瞪他一眼，“你在放什么屁话！做错事就要承认，想和好就要去道歉！你现在说这么多，也不过是在给自己逃避找借口而已！你这样我可是会瞧不起你的！”

“……抱歉，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我好像不是很擅长说话。”

想起来孤儿院那次桑逊的“救场”，以及沐瑾电脑坏了那次桑逊的“一石二鸟”，两人陷入沈默。

好像，这个顾虑不是没有必要的。

“嗯……这样，我会帮你的，等回了学校我就给你们制造说话的机会，然后你要是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我给你救场找补，怎么样？……但是先说好，沐沐怎么选择要看他自己，我肯定是站沐沐这边的！”说了一大堆，苏故还是气不过，又戳了下桑逊的胸肌，语气恶狠狠的，“你当时真的很过分！沐沐明明那么开心跟你分享！”

桑逊抿唇，“抱歉。”

苏故做了个打住的动作，“你今天已经说了好多好多个对不起了，现在暂停，闭眼，睡觉！”

“……好。”

大概是一直藏在心里时时记挂的事解决了，苏故翻了个身，用最后的清醒说了句晚安，就撑不住睡着了，还小声地打着呼。

……前面还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不打呼的。

桑逊无声应了句“晚安”，也闭上眼，重新酝酿睡意。

可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啪”的一声，掌心触及脸颊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大声。

“……”桑逊睁开眼，把脸上不属于自己的手擡起，放回苏故的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