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缠绕着许多细碎的小灯,花朵与枝叶轻微摇曳的时候,在地面形成一片片神秘的阴影。
目光沿着灯带往前看,恰巧看到了抱着一束玫瑰花站在不远处的唐牧舟,这人不知何时换了衣服,一件蓝白色晕染的衬衫因风飘逸着,袖口高高挽起,双腿被一条白色休闲裤包裹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唐牧舟抱着花束的右手微微蜷起,斟酌半天才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微笑着开口,“过来。”
托特包这时就显得格外碍事,云宛枝没多想将它直接放在了最后一个台阶上,走过去的时候双手垂在身侧,指尖一直在裙摆上画圈分心。
满地的玫瑰花让云宛枝简直就要看花眼了,她清晰记得上一次见到这副场景还是在她过十岁生日那天,奶奶送给她那精心栽培许久开了一花园的玫瑰。
回忆袭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竟觉得胸口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缓慢挪动的脚步都跟着变得沈重了不少。
好似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唐牧舟不再选择驻足等待而是径自走到了她的面前,左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一反常态地轻唤了句:“枝枝。”
云宛枝的手指轻抚了一下唐牧舟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擡起头时卷翘低垂的眼睫上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缓了片刻才出声问道:“你哪儿弄得这么多玫瑰?”
还没等来回覆,就听到对方嘶了一声。
唐牧舟眉毛紧蹙,循着目光看过去,云宛枝才发现罪魁祸首竟是自己,她急忙松开了紧攥着的那只手并慢慢擡到了自己的眼前。
借着周围微弱的灯光,她很清晰地看到这人的手上多了许多轻微细小的划痕,凭着小时候经常在花丛中乱窜的经验,她很快便认出了这是修理玫瑰花枝干时留下的伤。
“怎么弄的?”
唐牧舟将左手挪开,暗中叹了口气,开始一五一十地交代自己一下午的行踪,“从海角公园离开后,去了附近的一家花店,帮老板打工才换到这些玫瑰花。”
先前因为旧事而难过的云宛枝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满心满眼都在担心唐牧舟手上的伤。
片刻后,他突然眼前一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宛枝脖颈上戴着的项链,表情很是意外,“不记得你带了它出来啊?”
跟着他的视线,云宛枝垂头用指尖捏着项链的吊坠放到眼前,不时还会跟着这个动作撅起嘴,一双眼睛显得格外透亮,“一直放在包里,忘了拿出来。”
唐牧舟:“戴上它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吗?”
她自然知道,没再像往常那样选择逃避,而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跟拍摄影一直在旁边找角度拍摄着,唐牧舟懒散地侧头瞥了一眼码头上围观的人,将怀里抱着的玫瑰花送到了云宛枝的眼前。
面前的人未伸手来接,他敛起笑意,认真问道:“枝枝,喜不喜欢玫瑰?”
这些年一直深陷梦魇的画面登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包括那一声声温和的话语。
——枝枝,喜不喜欢玫瑰?
......
见她一直闷不作声,唐牧舟反倒更加踌躇不安,停顿了半晌,刚准备将手头的玫瑰丢到脚边时,面前的人却先他一步抱在了怀里。
“喜欢。”
唐牧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其实这件事他早就想做了,就算没有节目组,他以后也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来做。
正如傅尘池所说的那样,哪个女人会不喜欢玫瑰?
他觉得,云宛枝应该也一样。
当时领完证后头一次去云宛枝的父母家,他虽借着云宛枝剪掉所有合照的由头而草草地道了歉,但这人每每看到玫瑰花时异样的表情,让他深深觉得他做得还不够好。
“当年四月弄坏了你的花,所以这些是我还你的,但我知道,不管是在意义上还是价值上,都远远不及奶奶送你的那些,可我仅仅只是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坦然地去喜欢玫瑰。”唐牧舟将挡在她眼前的刘海往旁边拨动了一下,一脸真诚地伏下身靠近她。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云宛枝眨眨眼,低头眯着眼睛轻嗅了下怀里的玫瑰,花香依旧,让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很快舒展开,“都一样。”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唐牧舟反应不及,一脸茫然地望着她。
思索再三,她轻轻一笑,抿唇开口:“不管是意义还是价值,都一样。”
这句话无疑是给了唐牧舟今晚这番作为的肯定,就在码头上的所有人准备惊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