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纸
香荔酒店顶楼的酒吧,音乐舒缓又优雅动听,灯光迷离而炫目,人影晃动中透着暧昧不明的色彩。
电梯门缓慢打开,唐牧舟避过舞池里跟着音乐声摇曳身姿的男男女女,跟着服务生的引导穿过一条熙熙攘攘的走廊。
烟雾缭绕之间傅尘池擡头就看见了满面愁容朝自己走来的唐牧舟,从卡座里站起身,隔着满桌的瓶瓶罐罐将右手搭在了唐牧舟的肩膀上。
“这么晚叫我来干什么?”
唐牧舟后背抵上沙发,皱着眉十分不耐,从发布会到现在他心里就一直窝着火,云宛枝什么都不肯说,他又不敢硬逼着问。
傅尘池满身酒味,靠近他的时候更为浓重,刚把手头的烟递到嘴边,就接受到他刻意压制过后的眼神,“我把他安排在了集团酒店,财务总监。”
稍顿片刻,唐牧舟垂下视线,双手抱胸收回飘远的思绪,睇了眼旁边的人,静静地等着下文。
“我找人调查过了,他现在恐怕除了学历,还有出国深造镀的那一层金,就什么都没有了,当时大学期间他被人骗着赌博欠了不少钱,几乎掏空了父母辛苦攒的所有家底,结果还是没拉出来。”傅尘池活动了下手指,从酒桌上拿过一沓文件递到了唐牧舟的面前。
他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又平静地收回视线,手指刚刚触碰到文件的边缘又很快捏着酒杯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心里暗暗觉得傅尘池是真的很会给他添堵。
见他没接,傅尘池简单翻阅了几张,又随手丢在了酒桌上,“他现在信用卡刷爆,全身上下恐怕不超过一万块钱,你觉得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人都是贪心的,即使坐到了财务总监的职位,也改不了他那一身烂透了的本质。”唐牧舟哼笑一声,眼前又很快浮现出下午在会场云宛枝不顾一切横冲直撞的样子,把酒杯咚地放回桌子上,“下午电影首映发布会,他好像去了。”
正说着,切歌间隙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沙发的另一侧很快深陷,发出皮质挤压咯吱的声音。
沈逸安擡脚搭在酒桌上,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语带嫌弃,“什么意思?排挤我是吗?人还没齐就已经开喝了。”
听见他如此说话,傅尘池擡脚踢了一下沈逸安的脚后跟,笑着打圆场,“知名mc如此粗鲁,你就不怕塌房?”
坐在沙发角落里的人丝毫没理会互相调笑打趣的两个人,开始闷不作声一杯接一杯地猛灌酒,心里烦躁到快要爆炸了似的。
“他这是怎么了?”
沈逸安并不知道他俩私底下太多的事情,神色露出一丝茫然,冲着唐牧舟的方向擡了擡下巴。
其实从见了面,傅尘池就察觉到了唐牧舟的异常,总觉得自年后两个人每次碰面都是这么一副场景,一边让他按照原计划来调查又一边把人安排在眼皮子底下,实在是太耗费心神。
想到刚才唐牧舟说的话,他语带苦涩地开口:“情伤。”
“怎么会?前段时间录制节目甜蜜死了,搞得我都想谈恋爱了。”沈逸安愕然,用目光打量着唐牧舟,似是想要从他的表情能看出端倪。
酒桌上一直摆放着的手机登时亮起,傅尘池冲着沈逸安摆了摆手,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电话,再回来时却变了一副神情,紧挨在唐牧舟的旁边开始支支吾吾。
各种酒液混合在一起,那滋味实在不太好受,唐牧舟没多久就觉得头昏脑涨,胃部更是传来阵阵绞痛感。他用力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拧紧眉峰,“什么事?”
“跟着他的人刚才告诉我,他明天请了一天假,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傅尘池实在是怕了唐牧舟这幅样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盘托出。
音乐声陡然停了下来,这句话一字不落地全落到了唐牧舟的耳朵里,他腾地直起身,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神开始变得晦涩不清,垂在身侧的手慢慢蜷缩起来,因为用力而青筋凸起。
循着他的视线,傅尘池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刚好跟不远处走来的一个人对上视线,那人怀里搂抱着一位穿着十分暴露的女人,时不时会用手指勾着女人的下巴,再擡眸看到他的时候才会变换出另外一副神情。
“这谁啊?”沈逸安快被这两个人搞崩溃了,眉眼一弯,抿了抿唇。
“傅总?这么巧。”来人松开女人的手,立马变得殷勤起来。
傅尘池扬唇点了点头,视线却一直在唐牧舟的身上,生怕再多待下去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局面,匆忙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