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口气，困惑问道：“为了喜欢的人？”

“就......”

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唐牧舟往前挪动半步的动作打断了，眼神晦涩难辨，还假做了一个擡腕看时间的动作，“很晚了，我改天再去拜访您，晚安了，汪教授。”

他摆了摆手，急匆匆地拽着云宛枝的胳膊朝宿舍的方向走去。云宛枝一直紧跟在身后，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面前这人的身上，直到进了房间坐下来都还没有回过神。

为了喜欢的人进娱乐圈？她有点摸不透，只记得往年看过的现偶剧本里有一样的桥段，说什么进了娱乐圈就可以让喜欢的人在大荧幕前看到自己，还有什么只有舞台才是最瞩目的地方，这样才容易让对方找到自己。

她惊讶的并不是唐牧舟竟然会相信这种虚幻的说法，而是好奇他为何会用这个当作进娱乐圈的借口。

今晚这一出，让她陡然反应过来，在爱情里沈浸太久，竟让她忘记了两个人之间还存在着这么一个隐患。如若哪一天她彻底离不开唐牧舟，而这人却玩够了想抽身出去，那岂不是对她很不公平？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泉水外边氤着一层水汽，贴上云宛枝的脸颊时才终于缓过了神，她思考了两秒，接过后直言道：“谢谢，真的是为了喜欢的人进的娱乐圈？”

手上冰凉的触感犹在，唐牧舟闻言怔忡片刻，没想到云宛枝竟还在纠结这件事，可六年前说过的话搁到现在也太傻太羞耻了吧，视线一撇，语气里毫不掩饰全是尴尬，“你别听汪教授说的，当年我就是随意找了个借口，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也太好笑了吧。”

那飘忽的眼神怎么可能逃得过这会儿格外敏感的云宛枝，眼睁睁看着唐牧舟从角落拿着双拖鞋摆在了她的脚下，声音颤抖着诚实问道：“你喜欢我吗？”

唐牧舟：“喜欢。”

云宛枝浅浅笑了笑，“那你的初恋，还喜欢吗？”

唐牧舟依旧不假思索回答：“喜欢。”

她闻言眼睛猛然一闭，努力保持着镇定，嗤笑一声，“会不会有些太贪心了？”

沈默良久，外边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打在窗户上劈里啪啦响着，夜里风凉如水，吹得树枝沙沙作响，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

唐牧舟倏地站起身，将云宛枝一直摆放在床边的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衣柜挂，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只好放弃挣扎，倍感烦躁地将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往后拂去，视线猝不及防地与云宛枝对上。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都是你？”

这句话对她来说无疑算是当头棒喝，桃花源微微瞪圆，眉头紧皱，反应过来后开始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我们分开后十多年没见过，也完全没有联系，你让我如何说服自己有可能是我？”

话音将落未落，唐牧舟一时觉得以前的往事像一根刺梗在他的心口，讪笑一声，“既然不信，又何必问我？”

他的表情和话语让云宛枝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她以为对方在接受到她的质疑后会耐下心来多说两句，或者说多补充几件能让她更加信服的事情，却没想到换来如此冷冰冰的一句话。

也是，一开始是为了解决舆论协议结婚，现在又是为了节目捆绑恋爱，她竟忘我到开始去疑神疑鬼纠结这些事情，换言之，她有何资本？

停顿了一秒，云宛枝立刻转为疏离又冷静的神情，右手缓慢伸到后面解开了绑在头发上的丝带，抱着睡衣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摆出一副下逐客令的样子。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