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晚低声对茯苓吩咐道:“你去想办法,将宋庭丰受伤的缘由透露给李玉,记住,要装作是无意间听到下人们闲聊传出的消息。”
茯苓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领命而去。
不出宋娴晚所料,李玉得知此事后,心中更是生气。
宋庭丰可是李玉心尖尖上的人,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倚仗。
若是宋庭丰的腿可以治好,也就不说什么,可若是治不好,那就真是要了李玉的命了。
只不过她毕竟不是个莽夫,得知这件事后,并没有当即带着人去,而是去寻了宋少华。
两人在书房说了许久的话,也不知李玉是怎么说动宋少华的。
竟然让他出面去寻了兵马司的人。
宋娴晚手中捧着茶盏,思考了片刻后,便准备出门。
“表哥?”
只不过没想到,竟是在宋府门口遇到了秦颂亭。
“去哪儿?”
他倚靠在门框上,抬眼看向宋娴晚。
屋檐下的雨淅淅沥沥地滴落下,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双眸中,好似已经看透了她要去做什么。
宋娴晚垂眸,避开他审视的眸光。
“出去看看。”
油纸伞倾斜,随着姑娘低垂的眼眸,将所有情绪尽数遮掩。
隔着那一层朦胧的雨幕,她看见他伸手,指尖接住了雨。
“柳州似乎雨季格外的多。”
像是感慨的一句话说出,宋娴晚一愣,没有回他。
柳州地处南方,雨季确实很多,就连空气中都是这种湿漉漉的味道。
和她当初离开柳州时一样,也是这样绵绵不绝的雨,将一切痕迹,都彻底的洗刷掉。
“上次来柳州,没仔细看,表妹既然要出去,不如一起?”
此时的秦颂亭格外的好说话,竟然笑着对宋娴晚发出邀约。
可宋娴晚并没有想和他一起出去的念头,她出去,是有正事要办。
想到这里,宋娴晚就要出声拒绝。
“我……”
“嗯?”
直到同秦颂亭坐上一辆马车,朝着城中心的位置驶去,宋娴晚都有些懊恼。
柔弱表妹装久了,他一皱眉,一压迫,鬼使神差的就让人拒绝不了。
深吸一口气,宋娴晚抬手掀起车帘。
屋檐下避雨的摊贩正三三两两地交谈着。
路上的行人不多,大多行色匆匆,低着头在赶路。
但也可以窥见往日的热闹。
这里似乎,从未变过。
“停车吧。”
秦颂亭突然出声说了句,马车停在一家酒楼外。
“听闻醉江楼的八宝酥鸡一绝,尝尝?”
闻声,宋娴晚点头:“那我请表哥尝尝。”
说着,她先下了马车,两人一道走进酒楼。
兴许是有雨的缘故,酒楼中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就几个。
店小二很快就领着两人上了二楼,去了视野最好的屋子。
半开的窗子可以看见柳州最大的一片湖泊,景明湖。
宋娴晚要了几样招牌的菜,秦颂亭颔首示意。
待店小二退出去时,白霖同茯苓也站在了门外。
“表哥怎么想起出来逛逛了?”
宋娴晚伸手给秦颂亭倒茶,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他。
难不成,又是想试探自己什么?
青瓷茶盏升起袅袅白雾,秦颂亭的指节轻叩楠木桌沿,叩击声与檐角雨滴微妙共振。
他望着窗外烟雨朦胧的景明湖,突然低笑:“外面雨这么大,表妹不也出来了吗?”
宋娴晚执壶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颤。
此刻他眼中映着粼粼波光,余光瞥向了坐在身后的宋娴晚。
“表哥知道我来做什么。”
一句肯定话,让秦颂亭唇边笑意更深。
“所以呢?”
秦颂亭转过身,靠坐在窗边的栏杆上。
她手中拿起一块杏仁酥,袖口幽兰暗纹掠过青瓷碟沿:“我一个弱女子,也只有这些手段了。”
“表哥这般问,是觉得我手段卑劣?”
宋娴晚轻笑,咬了一口手中的杏仁酥。
男人同她目光相对,却没有多说一句。
管家将他送到院子时,口中嘟囔着的话,让他暂时压下的疑虑又升起来。
‘大姑娘以前不是最讨厌听雨苑了吗?’
管家听从李玉的吩咐,特意给宋娴晚安排了听雨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