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加快。
“沈郎君?你怎么在这里?”
珠帘忽被染上霞色,少女的嗓音清泠如碎玉,还带着几分意外。
沈云蘅猝然抬头,恰见宋娴晚走进来。
清风卷着她腰间禁步的银铃,叮咚声里飘来一缕依兰香气。
他握着青瓷茶盏的指节蓦地收紧,茶汤泛起圈圈涟漪。
“第一日给七少爷授课,自当是来见一下老夫人的。”
他欲起身作揖,膝头却撞得案几轻晃,青釉的冰裂纹茶托发出细微呻吟。
此时见到宋娴晚,老夫人的那句晚丫头也该议亲了,忽而化作滚烫的烙铁,烫得他耳后那片肌肤火烧火燎。
宋娴晚瞧着青年玉冠下漫开的绯色,竟觉这满室熏香都燥热起来。
沈云蘅的衣袖随着动作撩起半截,露出一段泛红的腕骨,倒像是被谁用朱砂笔轻轻勾了道红痕。
“沈郎君是病了吗?怎么脸有些发红,耳朵,也有些红。”
她的话像是戳破了他的慌张,让沈云蘅的脸更红了。
“许是地龙烧得太旺......”
沈云蘅以拳抵唇轻咳,指腹蹭过唇边未干的茶渍。
香炉吞吐的烟霭里,他瞥见姑娘裙角绣的银蝶在暮光中忽闪,恍惚间竟似要扑进他翻涌的心潮里。
他不敢再看,收回视线。
宋娴晚却觉他今日好生奇怪,地龙早就停了,这屋子哪里热了……
廊下忽有寒鸦惊飞,撞碎一室凝滞。
“老夫人,宋姑娘,我先去七少爷的院子了。”
沈云蘅拱手作揖,对着上座的老夫人行礼后,便离开了。
宋娴晚望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眨了下眼。
曦光将青年月白斓衫染作淡淡胭脂色。
而她未曾看见,走出门的刹那,沈云蘅微微滚动的喉结,吞咽下了所有的旖旎心思。
直到沈云蘅的身影走远,宋娴晚才转过头来。
“沈郎君今日,好奇怪。”
听到这句,目睹了一切的秦老夫人笑得眼睛都快瞧不见了。
“傻丫头,这沈郎君,可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若是无意,何故慌张,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