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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橘并未回答,而时闻楞了一下,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想到楚词会拿东西给他。
楚词见他不接,直接摆在他桌上“给你的,不用客气。一瓶水而已,不用再说还给我之类的话。”
楚词这人就是这样,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爱屋及乌,仇恨来得快去得也快,从不停留在脑子里,因为他觉得烦心事烦心人留在脑海只会给自己添堵而已。
时闻见他都那么说了,便不好意思再推辞,说道“谢谢。”
楚词指了指磕在桌子上的江橘,问道“他怎么了?”
时闻回道“伤心过度。”
“为什么?”
“你问他。”
楚词推了一把江橘,问道“你干什么,一副要死的模样?”
江橘头依旧磕着,嘴巴咕哝道“不开心。”
“哈?不开心,你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楚词不可置信道,平时在他眼里,江橘跟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还特别是在时闻旁边,乐得跟捡到宝一样。
江橘猛地擡起头,嘴巴下撇,一手扯着白色内衬,一手扯着楚词,问道“我真的不适合穿白色的衣服吗?”
楚词咳了一声,挠挠头说“那我可直说了。”
“你直说吧,我想死得透底。”江橘放开了他的衣服,也放开了自己的衣服,一副不再挣扎的模样望着前方。
“丑,很丑,别人穿白衣服叫干净,你穿白衣服叫奔丧。”楚词一脸认真地说道。
听到这回答,江橘破防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念念有词道“我再也不穿了,呜呜。”
少年总是很爱面子的,最接受不了别人对他的评价是丑,而且江橘实在太过臭美,又非常有自知之明,所以在他听到丑的那一刻,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从此以后,江橘再也没穿过白色衣服,是的,他又变回了原来七彩缤纷的骚包花孔雀。
春夏交融的夜晚会比白天的温度低,江橘挽着校服长袖,拉着拉链,走在回“安乐居”的路途,即使没有雨水,大雾厚重,环绕在江橘身边,就使得整个人湿漉漉的。
安乐居,是半年前桑枝带他来南城居住的住所,这里是老小区,很旧,很小。当时恰好有一家住户搬了出去,说是女儿考上了外地的大学,因此便空出了一个屋子租给了桑枝。
虽然这里比不过先前江橘住的家大又干净,一开始他很难接受突然换了个地方生活,但慢慢的他也就适应了,因为在哪都一样。
江橘挂着耳机走在台阶上,刚踏上三楼楼层,江橘摘下耳机,刚打开门,便看见沙发上坐着两人。
安静得能听见江橘耳机里传来的抒情音乐。
江橘掐掉耳机里的音乐,上前脱了鞋子,然后走进屋内,单肩背包,走过去朝其中一人喊道“妈,我回来了。”
桑枝点点头,江橘转身就想直接进房间。
而坐在另一边单人沙发上的人却开了口“小橘,好久不见。”
说话的人是江秋辰,四十五岁的人脸上一点都不显老,看起来就像三十岁出头的小夥子一样。江橘的眉眼长得和他很像,鼻子也像,就连脖子上的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不过江橘眼角有颗泪痣,而他没有。
江橘不想回覆,只是站定了一会,便跨步朝房里走去,手掌刚触碰门把手,背后又传来江秋辰的声音“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这话显然是在问他,他看着手中生了锈的门把手,扯着笑嘲讽道“托你的福,好得很。”
话落,便开了门,然后将自己锁在房中。
外面的天好黑,不知道是即将夜晚的黑,还是要下雨的黑。
屋内没有光,江橘靠在门边,手一垂,书包便落在地上。
门外,桑枝似乎拿出了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像是纸张的声音。
她摊开在桌面上,说道“签吧。”
江秋辰看着那份东西,心中难免有些苦涩,但这一切又是他造就而成的,他能有什么怨言,他也不配谈什么条件。
他拿着桌上的笔,看都没看那份内容就签下了字。
“江橘跟我。”桑枝说道。
江秋辰不反驳,点点头“我知道,以后的每个月我都会打一笔钱给他,作为抚养费。”
桑枝拿过那份协议,分了一份给他,说道“你应该的。”
江秋辰苦笑着,叹气道“我应该的。”
江秋辰看了眼四周,又说道“要不要给你们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