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诈骗吧。”江橘苦笑着。
“抱歉,我们知道发生这种事情你们无法接受,但现在病人情况有些危急,所以还希望你能马上过来仁和这边。”
“我知道了。”江橘无力地说。
江橘赶到医院的时候,安昙也在那,警方第一时间通知了她,她着急忙慌的从家里赶来,鞋子还没换,头发也乱糟糟,眼里布满血丝,与平常温文尔雅的模样完全不同。
“舅妈。”江橘走上前,轻声唤道。
安昙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垂着头,抹着泪。听到有人叫她后,她缓缓擡起头,看到来人后,又垂下头。
急诊室的灯暗下了,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一名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他眼里充满了疲惫。
他扫了眼人群,出声道“谁是亲属?”
江橘和安昙两人站起身来,齐声道“我是。”
安昙上前拉住医生的袖子,哽咽地说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节哀。”
两字一出,犹如晴天霹雳。
安昙瞬间瘫倒在地上,一手捂着嘴,一手锤着胸口,弯着腰哭泣着。
江橘也没想到,上一秒还在和他通电话的人,下一秒就已然阴阳相隔。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些很不真实,医院走廊站着的人,坐着的人,哭泣声,安慰声,好似在眼前,又好似不在眼前。
他伸手抓住一旁一位警官的衣袖。
“我妈呢?那我妈呢?”
那名小警官被问懵了,楞了一下,又立即问道“小同志?你是还有什么事吗?”
“我妈!我妈不见了,我妈她不见了。”
陈警官快步走来,拉住江橘的手,将他带到座位上坐着。
“你慢慢说,你妈妈不见了?叫什么名字?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妈,今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一直没打通,然后,然后我就打电话给了舅舅,舅舅就说过来找她,但是我没想到舅舅……然后我,我现在找不到她,她不在了,不在了。”江橘语无伦次地说道。
“小同志,别急,别急,你先告诉我,你妈妈名字叫什么?公司地址在哪?上班是自己开车的吗?车牌号是多少?”陈警官轻抚着江橘的后背。
江橘道:“叫桑枝,公司是达美贸易公司,车牌号是东u77563。”
陈警官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们一定帮你找到你的妈妈,不要太担心。”
安昙哭了许久,被医院的护士扶进一间病房休息。
江橘想跟陈警官一块去找桑枝的下落,但陈警官拒绝了,她让江橘呆在医院照看安昙,帮忙处理一下桑淮的后事。
警察一走,医院走廊瞬间空空荡荡。
江橘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味。
他不喜欢这,这里既是天堂,也是地狱。
他走到安昙的房门口,看着那瘦弱的身体躺在病床上,眼窝深陷,头发凌乱。
江橘虚脱地靠在墙上,慢慢滑落在地,蜷缩起来,埋着头悄声哭泣。
一天过后,陈警官带来了一个消息,她在跨海大桥桥底捞起了一具女尸,她带走了江橘过去认领。
江橘万般不信,但在见到尸体的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
短短两天,他失去了两个亲人。
经警方调查,桑枝的自杀是由于长期抑郁导致而成,点燃自杀的导火索是网络一位叫吴先生传播的关于江橘和时闻两人同性恋亲密照,往下扒出有关桑枝的其馀“黑历史”,包括“桑竹的死是否与她有关”“教子无方,妄为人母”“卖肉上位”等言论。
桑枝留了一封遗书,夹在了她房间内床头柜里的日记本中。
江橘翻看日记。
日记写道
2019年6月1号
我带着小橘来到南城,终于离开了那令我窒息的地方,希望在这我能得到新生。
2020年3月14日
我好想你啊,爸,我好想你……
2020年4月5日
为什么他们要那么说我呢?我明明什么都没干……
江橘往后翻了几页,最后一页写道:
2022年6月23日
我想结束了,好难受,好痛苦,我受不了了。
江橘咬着嘴唇,豆大的泪水滑落,他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