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描摹彼此的眉眼,刻画彼此的线条,将对方化在眼睛里。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柴桑心中默念着这句诗,他多希望,他是那个夜归人,哪怕天寒白屋贫。
而九歌,也明白了木簪上“夜归人”的含义,想他刻下这三个字时,脑中所想也正如今日这般。林沐曾问她,他是否有承诺,所以夜归人,便是承诺吗?即使后来,轻诺必寡信。
如星,如月,如清风。
如石,如木,如山川。
如花娇艳,如泉清冽。
如竹傲然,如云难摘。
“天冷了,关好窗。”终于,柴桑还是挤出了一句。
九歌看着他,手迟迟未动,其实她想问“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想请他进来,为他除掉大氅,抖净身上的雪,擦干被雪浸湿的头发,拉他坐到小火炉前,递给他一杯暖身的热酒,但最后脱口只是一句:“雪天路滑,下山当心。”
九歌关上了窗,背对窗站着,她不想回头,也不想离开。
厚厚的积雪松软绵密,人走在上面,是没有声音的。
良久,九歌轻轻地将窗推开一条小缝,外面已没有了身影,她披了件衣服,打开门走出来,走到柴桑站过的地方,借着雪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留下的脚印。她虽没有回头,但脚印告诉她,他停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