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放松下来,恨不得夏酌每天都念经似的跟他说几遍“我很健康,术后我恢覆的很好,我死不了”之类的,他才能安心。
可是夏酌不喜欢时刻提醒自己“我是个做过心脏手术的人”,所以他也不可能时刻给时与吃定心丸。夏酌下意识地逃避这个事实,已经逃避了好几年,都已经逃避成改不了的恶习,自然也就没有换位思考过时与为什么总是对他的健康如此焦虑。
每当时与想要吃定心丸,就只能不择手段。有时候软吃,有时候硬吃,有时候软磨硬泡地吃。
至于打人的事,时与虽然频频阻止,但他其实很能理解夏酌。
胡巍宇把夏酌的行李和小提琴从二十层楼扔到窗户外面,还总是欺负夏酌,自然该打。
齐旻假借夏酌的名义跟一个女生谈恋爱害得人家自杀未遂,以夏酌这么惜命的人生观,肯定是要教训齐旻的,自然也该打。
周骁呢,来者不善丶出言不逊,辱骂以及污蔑夏酌的家长和朋友,还是该打。
时与每次劝诫夏酌不要打人的时候,其实都是心口不一的。都是铮铮热血少年人,谁还没个维护正义的冲动呢?他当然也不希望夏酌坐以待毙。可是两害取其轻,他该劝还是得劝。
但他也不想把夏酌劝到气不顺,所以补上一句:“如果再有想打人的时候,我不介意你先拿我消消气。咱俩可以切磋丶过招儿丶掐架什么的,你尽管拿我当沙袋。”
夏酌给时与捏着肩说:“您这款沙袋也太软了,使不上劲儿,消不了气儿……也灭不了火儿。”
“您这么误解沙袋,有想过沙袋的感受吗?”时与笑道,“那我还觉得您这款抱枕太硬了,硌着我了呢!”
“谁是你抱枕?”夏酌又开始偷袭,不过这次不是擒拿术,而是挠痒手,直击时与的腰腹命门。
“靠!!!痒!!!”时与嚎叫着。
“痒你就还手啊!”夏酌不依不饶。
“靠!沙袋要是还手,哈哈哈……还不直接把抱枕压扁了?”
“你再说一遍谁压谁!?”
“夏神饶命!大师兄饶命!说好的温文尔雅呢?啊啊啊!!!”
“还手!”
“我不!”
“谁压谁?!”
“你丫……”
夏酌终于停了手,时与已经在床铺上蜷成了球儿。
“你丫……胆儿肥了啊!”蜷成球儿的时与突然一个咸鱼翻身,一把将夏酌面朝下按到了床上,横跨过夏酌的腰背,跪在床上严刑逼供道,“还问不问谁压谁了?还搞不搞偷袭了?还敢不敢挠我痒了?”
“不问……不搞……不敢……”夏酌在被子上闷声回答着。
“说,谁是抱枕,谁是沙袋!”这次换时与不依不饶了。
“你是抱枕……我是沙袋……”
“说反了!”
“我是沙袋,你是抱枕。”
“不对!”时与手上终于用了点儿力。
“没错啊,是你说我比较硬的,所以我是沙袋。你软乎,你是抱枕。”夏酌闷头笑着。
“不跟你动粗你不知道老子是硬汉对吧?”时与整个人都坐到了夏酌的腿上。
夏酌被压得“哎”了一声,说:“硬汉小师弟,您能高擡贵臀吗?”
“呃……”这话听着太有歧义了,时与立即红着脸放开了夏酌,无厘头地丢下一句“我去洗澡”,就破门跑了。
夏酌不禁回味了一下刚说的话,才发现其中大有内涵,霎时间一巴掌盖住了脸。他虽然内心没有表面那么正经,但也没有那么不正经。
他在巴掌的指缝间偷看了一眼没关好的房门,头一次萌生了一个想法——与哥会不会也没有表面那么正经?不然怎么落荒而逃了?
夏酌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炸得七荤八素,躺倒在床上捂了好半天脸,才赶紧调整呼吸,默念了好多遍“明天返校,后天开学”,才镇压住自己那位呼之欲出的硬汉小弟。
……
步入高二的第一件事,无非是自证清白。
时与带着吴星辉找人拿到的证据,拉上夏酌和白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李劲华的办公室,把u盘往年级主任的办公桌上一拍,颇有气势地说:“李老师您自己看吧,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小抄是谁印的,跟我和夏酌到底有没有关系。”
李劲华瞄向u盘,并不着急拿,而是站起来敲着桌子说:“你这是用什么态度跟老师说话呢?啊?你世界排名第五就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