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拌,恍然让他跌回了十五岁。
那年他们十五岁,时与已经回国一整个暑假的时间,大敞大开摊在卧室地上的行李箱却一个也没有收拾。当时夏酌被时与摊开的行李箱拌到,于是年级第一留在十七班转班生的家里,帮他收拾了一天屋子。
“你确定你成年了吗?”二十八岁的夏酌踢了踢箱子角,不满地看向歪靠在门框上的二十八岁的时与。
“马上二十九了。”时与眉眼弯弯,比十五岁的时候笑的更坏一些,“有花堪折直须折,老情人活力尚在,奉劝你及时行乐。”
“把箱子里的衣服挂到柜子里有那么难吗?”夏酌蹲在行李箱前,扒了扒各个塑料袋里四季分明的衣服裤子。
时与记的很清楚,夏酌一共帮他整理过三次行李箱。第一次是高一上半学期,时与刚回国,第二次是高一暑假,时与去德国参加国际奥赛,第三次是高二暑假,时与去美国读本科之前。
这一次,是第四次。
时与看着夏酌习惯成自然地帮他把一塑料袋t恤挂到了衣柜里。
“除了黑色,你还买过什么颜色的衣服?”夏酌嫌弃地看向一袋乌漆墨黑的裤子,又嫌弃地上下打量着时与在电视台换下黑色西装后换上的一身黑色运动衣。
时与耸了耸肩。“我又不是明星,穿什么无所谓,浅色容易脏。”
“你实在懒得买衣服的话,下次我给你拿点儿我的衣服来。”见时与挑眉,夏酌添上一句,“都是新的,品牌商送的,我多少重身份都穿不过来。”
夏酌正要去拎行李箱里的另一个衣服袋子,时与径直走过去将他抱到了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后脑勺说:“夏酌,你确定不再跟你与哥谈恋爱了吗?像分手的时候那么相爱,是你说的还是狗说的?”
“重点不是相爱过,而是分手了。我是人是狗都没有时间谈恋爱,想谈找别人。”夏酌推开了时与。
“那你怎么还给我收拾衣服?”时与从夏酌手里拿过衣服袋子扔到箱子上。
“不然呢?跟你睡一晚上第二天扫码发红包儿是吗?”夏酌又踢了一脚那倒霉的行李箱。
“我明天有两台手术,你今天可以跟我睡,但是睡不了我。今天不开临床课。”时与笑着蹲下,像是笑成了一团,然后阖上两个行李箱,把碍了夏警官眼的大箱子一股脑推到了床底下。
“那我走了。”夏酌云淡风轻地说。
“别恼羞成怒啊宝贝儿。”时与拉住了夏酌的手腕,用指腹捏了捏他的腕骨,“我还没给你处理伤口呢。”
“多大点儿伤,不耽误时医生休息了。”
夏酌正要甩开时与的手,就听时与说:“别误会,这次回国,我不是回来跟前男友覆合的。让高中的感情永远留在高中吧。”
“那我们正好不用耽误彼此的时间。”
“夏酌。”时与仍握着他的手腕,并且略加力道,将人再次拽入怀中,“坦白说,我的确变心了。我不想跟你谈恋爱,也不想当你男朋友。”
“变的好,真想给你点赞发红包儿。”夏酌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时与的脸颊贴上夏酌的脸颊,气息炽热,声音魅惑却不轻浮:“我想当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