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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通

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只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我们需要永远放下。而放下之后呢?谁说下一个世界就一定比现在的差呢?或许我能转世成亿万富翁?或许你和你儿子能一起转世成阿拉伯国王和王子?老哥,你这人不错,为你儿子什么都敢做,要死我们一起死吧,至少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不错的人跟我作伴。”

“一起么?我老婆就是得脑癌死的,她走了七年了。她活着的时候什么都陪我们一起,可是她走的时候,我们谁都没陪她一起。如果真像你说的一样,希望她已经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儿。”男人渐渐平静了下来。

夏酌的一番话激发了一种“将死之人,其言也善”的倾诉欲。男人对这个愿意跟他和他儿子一起死的人坦诚道:“我一个人,没再娶,就一个人把孩子养到这么大……我们爷俩儿相依为命,日子过的也挺好。”

“你知道吗?我儿子特别坚强丶阳光丶乐观,而且还特别优秀,特别勤奋丶聪明丶好学。他的成绩,肯定能考上南中。你知道南中吗?咱们这儿的学生只要考进去,就是清华北大的苗子,前程似锦。你说这么好的孩子,病魔为什么偏偏缠上他?”

“他的情况很严重,医生原本是建议保守治疗的,但是保守治疗太痛苦了,也不见好转。病友群里就有人建议我们去做开颅手术。如果成功,也许就是一劳永逸,不用再让孩子那么难受。”

“可他的主治医生就是不建议做开颅,说肿瘤位置不好,手术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全世界迄今为止就没有成功过的案例。可能跟你的情况差不多,就是开颅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我把这个纠结的情况在病友群里说了,于是有个热心的人私信我,跟我聊了很多,最后我们的结论是,反正保守治疗也会死,只是晚死一年半载,还不如大胆试一试开颅手术,虽然希望渺茫,但至少不是零。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主治医生怎么都不给做这台手术。”

“那个病友说,现在的医生不会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去救不相干的病人一命,除非在常规的医疗费用之外再给这医生塞很多很多红包,也许人家才愿意以科研的目的进行尝试。这个医生不愿意,就换另一个,直到有人愿意尝试。”

“可是常规的医疗费用我已经负担不起了,哪儿来的钱塞那种能让一个外科医生赌上职业生涯的红包呢?人家医生做到今天这个岗位也不容易啊。”

男人再次双手掩面,这次却不是哭泣,而是一次长长的叹息。

夏酌仍闭着眼睛听故事,对没有讲完的故事礼貌性地不作任何评价。这样的安静泰然,让男人感到舒适和安全。

“就在我决定还是继续给孩子做保守治疗的时候,那个病友突然给我汇了一大笔钱。他说他命不久矣了,留着钱也不能去地底下花,让我拿去给孩子换医生,做手术。我说钱我会还给他的,他说不需要,于是我就拿着这笔钱去换医生了,想着试试总没坏处,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一位愿意尝试做这台手术的医生。但做这台手术有两个条件,一个是签手术同意书,里面有比其他开颅手术还要严苛的免责协议,这个我没什么问题,第二个是,这医生还要更多的钱,私下交易,而且要不连号的现金,比我之前就给过他的那一笔还要多十倍。”

“我走投无路,只能又厚着脸皮去找那个好心的病友借。”

“这一次却没那么容易了,对吗?”夏酌睁开眼睛,慵懒地瞥向正在祈求赎罪般向他倾诉的男人。

“对。”

“让我猜猜,以一个‘将死之人’的思维猜一猜另一个‘将死之人’的思维,怎么样?”

男人再次看向这个奇特的年轻人,显然在等待他的猜测。

夏酌知道,压抑的心事,如果能被别人猜出来,会比主动跟对方说出来更能在彼此之间建立一道稳固的沟通桥梁。这座桥梁会建立在理解之上,再逐渐形成信任和依赖。

“我猜……”夏酌说,“你那位‘病友’才是个不折不扣的仇视社会丶报覆社会的‘反社会人士’。他给你第二笔巨款的条件是——你要帮他演这出戏,你要背着他给你的炸氮冲进医院来制造这场动静相当之大的医闹事件,还要帮他扬言说你在整个医院里藏匿了无数颗自制炸氮。”

男人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我猜,你冲进来的路线也是他帮你规划好的,包括你现在的活动范围,远离窗口等一切狙击点,这些都是他提前帮你设计好的,对不对?”

“最后,我猜,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身上背着的,到底是真的炸氮还是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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