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夏酌明知故问。
“不跟我商量就一个人进去冒险的表现!典型的——无情丶残酷丶无理取闹丶no zuo no die!”时与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与哥,我有谱儿才进去的。”夏酌解释道,“真背着自杀式炸氮打定主意要去炸什么地方的人根本不会刺伤那么多保安,弄的神外满楼道都是血。他们不会在没到目的地的时候就跟别人近身搏斗,更不会以这种方式打扰亲人的手术。那人虽然自己并不知道炸氮是真是假,但是给他炸氮的人知道是假的,所以才为他设计了这么大动静的出场方式。”
“那你以前办的案子全特么都是假的吗?面粉厂不会炸对吗?连环杀人犯不会再多杀一个人对吗?”时与质问道。
“以前……”夏酌叹了口气,说,“以前不一样。”
时与气的“哈”了一声:“以前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作死吗?”
以前,我以为音讯渐杳的你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也已经在你的精英圈子里另觅了新欢。
以前,我以为咱俩早就分了。
以前,我以为你不会回国了……
见夏酌不回答,时与继续怒火中烧:“我学的是心脏外科,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移魂大法!你下次作死之前能特么先跟我道个别吗?像你这种工作,我都怀疑人身保险到底给不给你保!”
“保,只是保费比较贵,不过单位给报销。”夏酌避重就轻地说,“其实我用两张身份证买了双重保险,你最好别跟别人说。”
“……”时与总是能被夏酌一盆冷水浇到没脾气。
“与哥,你不是说会一直在我身后所以不会成为我工作中的绊脚石吗?”夏酌乘胜追击,“如果你后悔了,无法接受我目前的工作性质,那么我们随时都可以重新考虑我们的……恋爱关系。毕竟这个关系不成文,修改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听别人叫你‘夏教授’就以为你是个伏案搞学术的!配枪只是你说的摆设!顶多在案发后协助破案!谁特么知道你一个手无寸铁的教授能在防暴警察前面冲进案发现场?”时与也避重就轻,并不去接“恋爱关系”的话茬。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在变化的,就算事情本身没变,我们看事情的角度也可能会变,心态自然也就会随之变化。”夏教授总结道。
“不敢苟同。”时与咬牙切齿,“比如老子想把霍秋然打一顿的心态,永远都不会变!你说他怎么不叫‘霍岸然’?道貌岸然的岸然!你怎么不叫‘瞎作’?作死的作!”
“那你怎么还叫‘时与’?”夏酌抿嘴一笑,“‘色授魂与’的‘与’。”
“……”
时医生哑然顿悟,自己纵是用尽浑身解数,如今也不可能撩得过一个专门研究犯罪的心理学家,只听到从自己心里跑出来的某只小鹿探头探脑地暗骂了一声——靠。
“说到这个词,与哥,我一直以为你名字的出处是屈子那句楚辞——‘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夏酌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直到我读了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才发现你的名字可能另有出处,也许是这句——‘时一谈宴,则色授魂与。’”
到达餐厅之前原本不想搭理夏教授的时医生不禁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原文是——不羡其得艳妻,而羡其得腻友也。观其容可以忘饥,听其声可以解颐。得此良友,时一谈宴,则‘色授魂与’,尤胜于‘颠倒衣裳’矣。”
文理兼修的网红读书博主夏教授给硬核海归外科医生“科普”道:“出自《聊斋》故事中的《娇娜》篇。大意是,‘腻友’比‘艳妻’更难得,‘色授魂与’的默契友情比‘颠倒衣裳’的甜蜜爱情更可贵。”
时与眨巴着大眼睛十分稀罕地看了夏酌一眼。
夏酌见大吃飞醋的时与不再生闷气了,当即又哄了一句:“与哥,你是我的‘腻友’,腻腻歪歪的腻。”
被哄的人显然特别喜欢有文化的人,立刻心花怒放,口不择言:“那你就是我的‘艳妻’!娇艳欲滴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