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涵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穿过时间缝隙,它依然真实地吸引我轨迹。等到分不清季节更替,才敢说沈溺。——郭顶《水星记》】
自由搏击之后,众人在训练营的食堂吃了顿晚饭,中间吴星辉特意过来跟时与道别,时与又不免引人注目。
别人自觉和时与不熟,不方便打听。坐在他对面用餐的霍秋然却自来熟地问:“时医生和陆军那位首长是亲戚吗?”
跟霍秋然打完一架之后,时与对他的态度就有了肉眼可见的极大转变。不再剑拔弩张,也不再莫名其妙,突然就变得像个老熟人一样十分正常。
在夏酌看来,这一架确实打得挺值,让时与发够了火儿。只有时与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再讨厌夏酌这位工作上的搭档,因为完全没有讨厌的立场,什么理由都再也立不住脚。
“吴叔叔是我爸以前的老部下。”对着一桌疑问的目光,时与回答得很坦诚。
“方便问一问你父亲现在……”
不等霍秋然说完,时与平静地打断道:“他去世十五年了。”
“抱歉。”霍秋然垂头,自知语失,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下去。
时与从没见过这人手足无措的样子,于是好心给他一个台阶下,接着话茬说:“没事的霍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如果我爸还活着,现在我说不定能借他老人家的光,在你们军警队伍里面混个一官半职。”
时与又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夏酌,补上一句:“说不定能比夏教授的警衔高很多个级别。”
霍秋然见时与看向夏酌的眼神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短暂停留而深藏依恋,就像星光,微弱却承载着不辞光年万里的倔强,只好自愧不如地笑了笑。
市刑侦队的十位年度优秀警察到武警训练营为期一天的交流活动结束时,天已经黑透。郊区的夜空沈静开阔,能看到稀疏的星辰和飞机机翼上的航行灯。
时与坐夏酌的车回市区,刑侦队有他们自己的三辆车。
临行前,时与让夏酌等他一会儿,说要单独去找霍秋然聊一聊。
霍秋然见时与往这边走,便让原本要搭自己车回城的同事去坐另一辆车。两人在墨绿色的大吉普车尾站着吹冷风,霍秋然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问时与要不要,时与摇了摇头。
“霍队。”时与向来敞亮爽快,说话不绕圈子,“我之前对你不太客气,望你看在我心理不那么健康的份儿上,见谅。冒犯之处,我向你道歉。”
“时医生,我是头一次可以忍一个人冒犯我这么长时间。”霍秋然吐了口烟,也说的直白,“我很喜欢你,所以你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老夏和我提过,说你追他很多年,让我对你的一些行为多加海涵。其实他不知道我压根儿就没生气,谈何海涵不海涵?”
时与双手插在夏酌送他的意大利某牌大衣兜里,下巴抵着羊绒围巾,安静地听着,面无表情,以示尊重。
霍秋然继续坦言:“我记得高中贴吧上有个骂人的帖子总是被删,别人都没当回事,但我无意间刷到那帖子,发现你可能不喜欢女的。就是这么个‘可能’,让我高兴了好一阵子。高三那年,我听说你在外面儿打架被咱学校开除了,结果你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又突然考上麻省理工要去美国留学,我是真心为你骄傲。你比我小一届,那时候我还没高考,你就已经被世界名校录取,我以为这辈子咱俩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霍秋然在寒风里吞吐着薄烟,轻轻给时与理了一下围巾,说:“那次幸亏我送老夏去分局才又见着你。这么些年,你让人过目难忘的本事见涨。所以我就借机试探了一下老夏,看看他是不是,想着如果他也是,我不介意成人之美,毕竟你们俩比咱们俩熟太多,他也的确很厉害。”
“霍队……”突然遇到比自己还直白的人,时与难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可惜他不是,也幸亏他不是。”霍秋然温和地笑了笑,“咱们这样的人,如果是的话,多多少少能察觉出来的,更何况我跟他搭档共事也有些时间了。无论我怎么试探,不管肢体上还是语言上的,他都直的不能再直,就算在外人面前跟我演戏,我看他演的也是够累的,翻脸就特别不乐意。”
面对这个“傻大个儿”,时与只觉无地自容。
“还有,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但是今天既然把话挑这么明,我也不介意多这一句嘴。”霍秋然继续道,“老夏跟我说过他有个‘爱人’,只是很早以前就分手了。我估计他被那姑娘伤的不轻才跑到娱乐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