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毋庸置疑,好的事情总会到来,而当它来晚时,也不失为一种惊喜。——弗朗西斯·梅斯《托斯卡纳艳阳下》】
所谓话不可以乱讲。容易应验。
第二天时与真的吐了,并且的确是霍秋然弄的。
倒不是被“这霍”对他不吝开展的猛烈攻势给恶心吐的,而是被“这霍”开的山地越野车给颠吐的。也不完全是颠,还有各种急刹车丶急转弯丶下坡不减速之类的骚操作,总之比他在美国留学时被同学拉去six flags玩过山车还刺激。刺激肠胃。
y市电视台的春晚录制下午才开始,夏酌上午要留在酒店,伏案处理公大教研组的一些事情,包括下学期的网课课程安排丶助教分配,还要跟北大那边的科研项目合作组开个视频会。霍秋然听了咂舌,时与听了只恨隔行如隔山,早已不似高中时期那么同步,实在爱莫能助。
时医生是真的放假休息,连电脑都没带。霍队则压根没什么可以在酒店房间里消遣的爱好,就算有也需要住个单人间。所以昨晚敞开隔间的门像睡宿舍一样睡在同一个套间的三个大老爷们儿不约而同地不想再在同一个空间里大眼瞪小眼地腻歪一上午。
时与的生物钟向来准,昨晚又单独睡里间,休息得不错,大清早就起来了,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却见外间的夏酌还没醒,而霍秋然已经不见踪影。他没吵夏酌休息,一个人吃过早饭就在这家豪华日式酒店的园林里闲庭信步,刚溜达到健身房想增强增强自己技不如人的体质,就看见霍秋然浑身是汗地又在举铁。
时与刚要转头离开就听那霍浑身是劲地喊了一句:“早啊,小与医生!”
什么鬼?时医生就时医生,小与就特么小与,怎么又变“小与医生”了?
时与深吸一口气,心里正默念“我其实非常同情你”,就见霍秋然放下哑铃走了过来。
“附近有个越野赛车场,车的配置不错,路线也很野,想去玩儿一下吗?”霍秋然擦着汗问。
“不想。”
霍秋然笑着摇了摇头,把毛巾扔到一旁的竹筐里,说:“现在到底是谁不好好跟谁说话?我能一边儿开车一边儿对你干嘛?”
“……”
“面对一个攻,你要不想接受就拿出个攻的样儿行么?你要知道,你越扭捏,我就越会浮想。”
“……”
时过境迁,易地而处,时与才终于理解了“扭捏”这个词当年对夏酌的杀伤力。
“走吧,小与医生,好不容易放假出来透透气,去看看,很近的。老夏今天忙,你就是在他旁边儿跳钢|管儿舞他都没空搭理你。”
“……”
霍队的激将法成功把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但实际上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时医生骗到了距离酒店十分钟车程的远近闻名的越野赛车场。
路上时医生很后悔地给夏教授打电话求救,但夏教授确实忙,只回了一句:“霍队有谱儿,注意安全就行。”
然而求救电话挂了没到四十分钟,可怜的时医生就扶着越野车的杠子,脸色发青地吐了一地。
“实在不好意思,小与,刚才车开的太猛了。”霍秋然给时与顺着背,又给他递水丶递纸巾丶递口香糖。
时与咳嗽着擦嘴,平静了好半天才又扶着车门没脾气地说:“霍队,我一直忘了问,以前在南中,你是哪个班的?”
“比你大一届的十七班啊。我当过校篮队长,肯定是体育特长生。”霍秋然笑了笑。
“……”
时与晕眩着,只觉无f。ck可说,又庆幸地想,幸亏自己当年很有远见,从文体特长十七班转到了理科尖子一班。
他大概和不管哪届的十七班的人都特么相生相克,以至于到现在他都不想跟任何一届十七班的人玩儿。
“你们一班的学霸们以前都用鼻孔看人吧?”霍秋然继续欠揍地给时与顺背,“尤其是你,就连鼻孔里都是你们班‘夏神’对吧?为了追他,你能从十七班转到一班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考到你们届年级第一,我也是服了。这么想的话,你可能确实是个攻,只是咱俩的攻势路线……大相径庭。”
“对。”时与咕咚咕咚地喝水压惊。
“唉,如果我晚一年入学,去你们那届的十七班的话,肯定不会发生周骁那件事儿。”霍秋然说,“是我当年没勇气追你,只能远远地在楼道里丶操场上偷偷看你几眼。小时候真好啊,只要偶尔看见你,我就能开心一整天。现在可就没那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