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前面给自己卸妆，最先擦抹掉的就是口红。

时与进来的时候，夏酌已经卸完了全脸的妆粉，正准备摘隐形眼镜。

“我来给你摘。”时与从兜里掏出一小瓶免洗的消毒洗手液，倒在手里搓了搓，便俯身凑到了夏酌面前。

“与哥，你先听我说几句话。”夏酌推开时与，也没再去摘隐形。

“说。”时与还是压着椅子的扶手，欺身盯着夏酌，面色不善。

“按时间顺序吧。”夏酌在时与极具压迫力的气场下从容不迫地解释道，“米澜亲我不是导演组的安排，我们彩排的时候也完全没有这个动作，后期应该会剪掉，台里不会播出去，但是如果有观众拿手机偷录了，我也没办法阻止这条视频外泄。除你以外，到刚才为止，我没亲过别人，男的女的都没有。”

时与的眼神温柔了下来，嘴上却问：“那你为什么不推开她？”

“那么多观众，而且好几台摄像机都开着录制灯，我又完全没准备，不知道是不是导演组临时给她安排了个借位的动作。”夏酌蓦然垂下眼帘，“所以我只能由着她自由发挥了。何况……”

“何况什么？”

“你高一才回来，你不知道她是谁。”夏酌叹道，“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初三以为跟我谈了场网恋，结果发现是被齐旻骗了的那个女生。当年她学习压力太大，又遭遇失恋，吃安眠药自杀未遂……”

“怎么是她？”时与拧紧了眉头。

“刚才我下场之后没有马上跟你解释，是因为她非要拉着我说话。”夏酌又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给你的解释听起来可能有点儿像敷衍你的借口，但是她刚才跟我说的话，和我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而且很有关系。她算是‘报案人’，所以我刚才没有办法立刻抽身。抱歉，与哥。”

“算了。”时与也长叹了一口气，“人家当年差点儿为你葬送一条命，这么多年过去，亲你一口也算是完成个念想。就当是吻别吧，我忍了。”

“可是如果霍队亲你一口，我是不能忍的，与哥。”夏酌的拇指贴上了时与的唇角，眯着眼睛说，“不要让我看见，也千万不要让我知道。”

“那你倒是跟那霍摊牌啊。”时与坏笑，“不然他再这么追下去，你就不怕我把持不住？”

“不怕。”夏酌也笑了，“但是你明天就回去上班了，我还要跟霍队在这儿待几天，摊牌的话，你不怕他把持不住么？连你都打不过他，我是更不可能打得过他。我又不想把搭档给误杀了。”

时与想到刚才那霍说的“如果老夏是弯的，还有你什么事儿”，赶紧讪讪地换了话题：“那姑娘不会再缠上你吧？”

“不会。她跟你说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完成一个幼稚的心愿而已，她也跟我道了歉。”夏酌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为了配大红色的古装，刚才口红涂的挺厚，她只碰到了口红，我已经擦掉了。”

“没擦干净吧？”说时迟那时快，时与已经俯身吻了下去。

湿湿糯糯的吻，将夏酌的唇吃抹了一遍。

“得这样才能翻片儿。”时与笑眯眯地放开了夏酌。

“好，谢谢哥大人有大量。”夏酌却只是淡淡一笑，又要去说第二件事。

“哥？”这称呼太受用，时与立刻又把持不住地去亲夏酌。夏酌想说的何艺姿的事便没有说出口。

两人还没分开，就听有人敲了敲化妆间的门。

“霍队等急了吧？”时与站直了身子转身去开门，正想说“夏酌还没被我掰弯呢”，到口的话却立刻咽了回去。

站在门口的人是刚唱完歌的何艺姿。

浓妆艳抹，仪态无虞。

眼神却不似年轻时那般热情洋溢，噙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寒霜。

见时与不说话，何艺姿说了声“小与”，便走进来关上了化妆间的门。

“你回国干嘛？”时与语气冷漠。

“小与，看在我当年出了墓地钱的份儿上，能让我跟夏酌说几句话吗？”出乎时与所料，何艺姿竟然越过他，直接朝夏酌走去。

“何阿姨。”夏酌礼貌性地站了起来，“好久不见，我不知道您也来了。”

“我爸的墓地你出没出钱我不知道。”时与戒备地挡到夏酌面前，夏酌没能理解这种突兀的戒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是说……你爷爷奶奶的墓地。”何艺姿自觉地退后了半步，却还是越过时与的视线，求助般地望向夏酌。

夏酌拍了拍时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