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酌有点不淡定,但语气还勉强能保持温和:“他的饭,以后我送就行。”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在专注地盯着夏酌看。因为平静,所以透着无忧无虑的纯真。
时与周围好像自带一层金钟罩,自动过滤掉了所有的干扰,就一门心思地望着夏酌。
霍秋然故意去逗时与:“小与,小与与,以后你的饭是让你秋然哥哥送,还是让老夏送?”
时与看了一眼霍秋然,又看了一眼夏酌,最后看向霍秋然,认真地回答道:“让夏酌送。”
“咦?为什么?”霍秋然双手撑在时与办公桌上,仍像逗小孩一样笑看着时与。
“因为夏酌更下饭。”时与再次看了夏酌一眼,低头吃饭。
霍秋然差点没撑住,差点脸朝下砸在时与办公桌上。
“我就说他疯了吧?你非要来现场看!”赵泽宁这才低声对夏酌说,“你看见没有,这是办公室!不是摄影工作室!他满墙贴的都什么啊?我爸都说看不下去了。要不是他现在接的手术台台成功,病人不仅没投诉还给他送礼送锦旗,就他把办公室弄成这样儿,得被全医院通报批评教育!”
夏酌这才把目光从时与身上移开,环视这间办公室的墙壁。
只见满墙贴的,除了各种角度丶颜色的中英文心脏分析图,就是……夏酌的照片和海报。
照片有大有小,有的巴掌大,有的像贴画一样小,有的有框,有的没框,海报则都是比较大张的,还有珍藏版丶限量版,好多夏酌自己都没见过,甚至不记得拍过。
一向自诩淡定的夏酌竟然难掩心潮澎湃。
他走过去,坐到时与对面,手肘搭在桌子上,身子向前倾,凑到时与面前问:“为什么贴我这么多照片儿但是不去病房看我?你都多少天没去看我了?”
时与吃完了餐盒里的最后一口菜,擡头回答道:“你的照片比你本人好看。我每天都看你,照片加海报,一共六十五张,少三张是因为那三天去过你的病房看了你本人。”
夏酌擡手捏住了时与的下巴:“你再说一遍,我的照片和我本人相比,谁好看?”
“照片。”
“照片为什么比我本人好看?”
“照片气色好,本人太瘦……”
夏酌直接捏着时与的下巴亲了过去。
“卧……靠……敖。”
赵泽宁抢白了霍秋然的内心独白。
夏文盛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着满墙的照片和海报。
时与却推了一下夏酌的右肩,把他推开,用餐巾纸擦了擦被亲过的嘴,才继续平静地说:“我没说完。你本人太瘦,一看就是病人。我不喜欢看病人,不下饭。”
“……”
“……”
“……”
时与淡定地收拾着桌上的餐盒和豆浆盒,然后旁若无人地登入工作电脑浏览下午的手术操作流程。
赵泽宁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才想起来问:“夏神,你主刀医生到底是把你的瓣给换了,还是把你的心给换了?”
霍秋然也终于按捺不住:“换瓣有转性的副作用吗?”
时与的面瘫脸从电脑屏幕后面探了出来,回答道:“换的是主动脉瓣,没有换心。换瓣没有转性的副作用,换心也没有。”
夏酌胡噜了一把时与的头发,转身笑对霍秋然说:“秋然哥哥,小与与的饭,以后还是让他的男朋友送吧。”
霍秋然抵死挣扎:“时医生,谁是你男朋友?”
时与的面瘫脸再次从屏幕后方探了出来,用换瓣没换心的客观态度说:“夏酌是我男朋友。”
“那我呢?”霍秋然痛心疾首地问。
“你不是。”时与的脸缩回了屏幕后方。
“那我呐!”赵泽宁内心爆笑着夸张地模仿了霍秋然的痛心疾首。
“你也不是。”时与没再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