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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魂

他唯一的信仰。

“老夏你行不行?”霍秋然问,“开始么?”

夏酌揉了揉鼻子,清了清嗓子,还是觉得现场实操这种事情比当着霍秋然的面实操时与还令他无从下手。

“你不行我来?”霍秋然自告奋勇。

“干什么?”时与皱着眉头拿下了耳机和耳塞,茫然地看着两个正准备装神弄鬼的人。

“还是我来吧。”夏酌又咳了两声,才终于伸出手,轻轻抚着时与的脑袋说,“胡噜毛,上身,时与,跟我回家。”

时与本就难以忍受肌肤触碰,被摸脑袋更是触了他的逆鳞。他忍了两下再也忍不了,一把掸开夏酌的手,语气倒是平稳:“你有病吗?”

夏酌没理他,给霍秋然使了个眼神,霍秋然立刻会意,跳下驾驶座,跑到副驾那边打开车门就把自己压上去按住了时与的双手双腿。

夏酌才得以继续轻抚时与的脑袋,边抚边念叨:“胡噜胡噜毛,魂上身,时与,跟我回家……胡噜毛,上身,时与,跟我回家……”

时与挣扎了几下,见挣脱不了,只好理智地选择放弃。

他像一条任人摆布的咸鱼,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给出了客观的判断:“你们有病。”

咸鱼被安全带绑着,被霍秋然压着,又被夏酌胡噜着毛,无处可逃,只好重新闭目睡觉。

民间法事执行了足足十五分钟,夏酌一刻不停地叫魂,叫得口干舌燥,时与却已经再次睡着了。

夏法师的帮凶霍屠户很乐观地说:“让他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夏法师却并不盲目乐观:“如果叫魂管用,还要我们心理学家干嘛?”

霍屠户说:“就是因为你们心理学家现在不管用,所以才试试叫魂啊。”

“可是魂上身的话,他不该有点儿什么反应吗?我听着鼾声这么均匀,不像魂上身了。”夏法师观察着睡成猪的咸鱼。

“咱招的是他自己的魂,又不是别人的魂。自己的魂回到自己身上的话,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吧?说不定睡梦中更容易操作呢?难不成你还指望他嗷嗷乱叫,或者大喊‘啊’,‘噢’,‘嗯’,‘进来’,‘苏服’,‘好爽’?”

“……”

“啊,啊,快进来,嗯,嗯,好苏服,噢,耶,嗯哼,不要停……”霍秋然的台词已经逐渐喊歪。

“霍局。”夏酌打断道,“玩儿够了没?你觉得魂会在身体里来回来去地穿吗?这魂特么有病吗?”

“呃,也对。”霍秋然忍笑道,“他要真是这反应,肯定不是叫回他自己的魂了,得是咱俩人的其中一魂。”

“……”

霍秋然坐回驾驶座,按掉了警灯和双闪,说:“回吧,明天看看效果,我不介意天天来叫。”

“我介意天天听你这么叫。”夏酌很无奈,“如果没效果,我打电话问问谭熙,看看这宗教学的教授能不能推荐什么先进的叫魂方法,大不了我们把全世界的土方子都试一遍。道教的丶印第安人的丶吉普赛人的,全都试试。”

“老夏。”霍秋然边开车边乐,“印第安人丶吉普赛人你都能试,你怎么不试试我这个同胞呢?你要不愿意听我叫,我可以让你叫啊。”

“你不是同胞,你特么是泰迪。”

霍秋然乐完又正色道:“其实我有四分之一的满族血统。我们满族老一辈儿的人里还有人能找到萨满教的巫师呢,回头我让我姥姥找人问问。萨满教好像挺熟悉招魂业务的,专业对口。”

“行吧,我现在就是病急乱投医。”

……

病急乱投医的夏教授越来越焦虑。

他和霍秋然几乎每天晚上都变着花样去那个地方给时与叫魂。起初时与还反抗,还说他们有病,后来每天晚上的叫魂活动已经成为时与生物钟里的庄严仪式。

因为可以沿途补觉。

时与的电脑包里除了耳塞和降噪耳机还多出了一片他自己为自己准备的丝绸眼罩。

车子的微弱颠簸,以及夏教授和霍局嗡嗡的说话声都很催眠。时医生已经习惯了下班后的这场power nap。

魂叫没叫到无所谓,关键是沿途补个眠已经令他晚上看书丶看病历丶看paper的效率显着提高。

时医生日渐容光焕发。

夏教授日渐无可奈何。

因为叫魂也只是夏教授尝试的众多方法中的其中一种。

道教丶萨满丶印第安丶吉普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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