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时与吐了一地,歹徒烦躁地跑了,june藏在屁股兜里的车钥匙也会被搜出来抢走。
第二天生物钟罢工被闹钟叫醒的时与头痛欲裂,宿醉后一睁眼恍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回过神来发现他就在自己租的公寓里,躺在床上,闻见屋里弥漫着奇怪的味道,分不清楚是什么味道,总之不是好味道。
他头重脚轻地起床下地,踩了满脚呕吐物。
特么地毯上怎么全是呕吐物!
他烦躁地清理,越清理越烦躁。地毯根本擦不干净。
他妈的美国的便宜公寓怎么全是地毯的?装个地板有那么费劲么!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很烦躁。居然很烦躁?
紧接着他又在断片的记忆里搜索出了唯一没有断片的一幕——他妈的老子的钱包丶手机丶手表当街被抢了!
血压飙升!
老子的护身符丢了!!
老子要把他找回来!!
时与囫囵冲了个澡,吃完早饭和醒酒药就跑去医院上班。公寓离医院很近,没有迟到。
他在医院碰到june,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辞职,怎么辞职?”
june睁大了眼睛:“你酒醒了吗?辞什么职?咱们昨天才升职!”
“醒了,我醒了,我完全醒了!”时与很激动地握着june的手说,“我要辞职!”
june知道时与有病,只是没料到这人会疯。
june劝慰道:“与,你要相信我们,你出柜的事情,我保证我和我太太还有alina都不会说出去的。保证。”
时与楞了一瞬,随即笑了出来:“出柜?我完全无所谓!我要辞职回中国去找我男朋友!是我无能!是我把他弄丢了!现在我有能力了!我要回去把他追回来!”
june很惊讶。
倒不是惊讶于天才说自己无能,还扬言要回中国去追男朋友,而是惊讶于他第一次看到时医生的笑容。
纯真丶炽热,揽尽全世界的开心,毫不吝啬地放在眼底燃烧着。
……
不久之后,时医生收到了一个offer,是位于中国北方的一家公立医院。june没有听说过那座城市,也不清楚那家医院心脏外科的世界排名情况,只知道offer上给出的薪资跟纽约这家医院相差太远。职称倒是高一些,但是终究不是薪资。
时医生开始交接纽约的工作,交接结束才正式辞职,可是辞职之后却没能马上离开美国。疫情原因,回国的机票被改签了好几次。
回程机票各种延迟,时医生早已退掉了纽约的公寓,无家可归。
june好心收留他,时与却只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他们家,然后开启了一段美东自驾游。
一个人,一辆车,从纽约慢慢向南开,一直开到佛罗里达,开到最南端的key west。
机票再次被延迟,于是他又一个人开回了纽约,从纽约慢慢向北开,差点一脚油冲进加拿大。
机票终于敲定。临行前,时与去june家取行李。
june祝时与好运,又忍不住好奇,问他想要重新追回来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甚至还想问他,为什么会为了那个人突然露出那么耀眼的笑容。
时与的回答是:“他很sweet。是home,sweet home的那种sweet。我很想念他,像远行的旅人想念故乡一样想念他。就算汉城已经改名叫首尔,你也会想念那座城市对吗?”
june很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时与笑说:“我对他也是一样的。不论离开多久,都会想念。如果他能欢迎我回家,那就是最好的。”
june问:“你们分开太久了。如果他不欢迎你呢?”
时与耸了耸肩:“那就追求。”
“如果他已经结婚了呢?”
“这个问题嘛……我只能感谢我们国家的婚姻法帮了我一个大忙!他不可能已经结婚了。”
……
湛蓝的湖水倒映着淡粉色的樱花。yash和jeff走在前面,june和时与走在后面。
june说他移民过来的时候,首尔还叫汉城。他看了时与一眼,时与没有回应,仍安静地眺望湖对岸的杰佛逊纪念堂。
再次相聚,时医生又没有了笑容。june犹豫着到底应该怎么开口问他,难道要诗情画意地问:你回国后,你的“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