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折磨。
他索性不倒了,所以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丶精神不济。
夏酌回家先洗澡的习惯也一直延续至今。此时格外清醒,他看着已经倒在床上的时与说:“与哥,这才九点,你还是咬牙倒一下时差吧,再坚持一个小时再睡,明天咱们从一日三餐的时间开始调整。”
时与困的睁不开眼睛:“还有三天就回去,来回来去倒没有意义。”
夏酌摘了时与的眼镜,拿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又帮他脱去衬衫和西裤,笑着亲了他一口:“谁说还有三天?”
“嗯?”时与转身背朝夏酌,就快睡着了。
“我给你请了年假。从去年春节到现在,一年多了,你都没休过任何假,你们院长亲自批的,整整一个月呢!”
时与忽然睁开眼睛,咸鱼翻身般平躺:“我没有这么多假。”
“还加上病假丶事假丶产假一堆乱七八糟的假,没有的我给医院倒贴钱让他们给你放,不带薪的部分我付你薪水。”夏酌单膝跪到床上,抚了抚时与的额头,又忍不住亲了上去。
时与太困了,嘟囔了一声“我没有产假”,便重新闭上眼睛,懒得挣扎抗拒。
夏酌从额头亲到鼻梁丶鼻尖丶鼻翼,又星星点点地去亲时与的双颊丶耳鬓丶下巴,最后偷偷移动到嘴角,缓缓撬开嘴唇,由浅入深地吻着已经分不清是真是梦的人。
从单膝跪着到侧卧……吻了很久。
把倒时差的人吻得睡着,又吻得迷迷糊糊地苏醒。
夏酌也早就发现,比时与提前苏醒的是被子里面的其他物件。两个人的物件。
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现在的时与到底是因为太困了才没有抗拒肢体接触,还是因为确实已经没有八个月前那么抵触。
“与哥。”夏酌将身体压了上去,让时与感受到他的渴望,又轻轻舔了时与的耳尖一下,问他,“想我吗?”
时与被动地闭着眼睛,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些难受,沈沈的,很压抑,想清醒,又晕眩。是因为晚宴上喝酒了?还是因为时差?
夏酌见他不回答,又吻了他一会儿才换了个问题:“与哥,想我帮你吗?”
时与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晕眩,明明有意识,却好像被水草纠缠在湖底,睁开眼睛也看不清水面上的世界。是因为台灯关了?还是因为水下的世界不通电?
他只模糊地听到一个声音,却不知道这个声音究竟是来自幽深湖底还是水面之上。
“与哥,我想你……特别想你。与哥,我爱你……也特别想爱你。”
时与深吸一口气,没再像刚才那么窒息。他觉得自己好像躺在水上,只是没有力气挣扎。那就随波逐流吧,任由波涛汹涌丶水流湍急。他只要紧紧抓住床单,保证自己还在床上,就不会掉进漩涡里。
再后来,他觉得掉进去也没有关系。
反正是温泉,不是寒潭。
得不到时与的口头回应,夏酌其实什么也没有做。
就只是半压半抱着怀里的人,一遍遍地亲吻。
漫长如夜的吻,深邃无垠的吻。
在每一寸土地流连忘返,将每一寸光阴厮磨辗转。
吻到时与松开床单,跌进温泉,全身的紧绷顷刻间舒缓。
……
夏酌打开台灯,清理好两人的狼藉,下床换了身干净的睡衣,也给时与换了一套。
时与睁开眼睛,侧身,木然地看着坐在他身边靠着床板敲键盘的人。没戴眼镜,看不清楚。
“与哥,你先睡。”夏酌仍看着电脑屏幕,“我订两张周末飞波士顿的机票。”
“去波士顿干什么?”时与的睡眼惺忪又迷离,眼尾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但是眼底仍然平静无波。
“度假。”夏酌擡手揉了揉时与软软的头发,笑睨着又闭上眼睛的人,夸下海口道,“从波士顿出发,开车自驾,一路干到洛杉矶,不把你干成落汤基我不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