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说,这里的婚戒都可以免费刻字和调整型号。
反正这对年轻的亚洲基友小情侣也只能看看而已。
夏酌牵起时与的左手,捧在手里看了看。
修长白皙的手指,干净圆润的指甲……是弹过钢琴的手,也是点燃过他每寸肌肤的手。
是给他做过心脏换瓣手术的手,也是挥拳打碎了一场青春的手。
无名指上朝向小指的那一侧还有极小的一颗黑痣。戴上婚戒,正好挡住。
夏酌擡头问店员:“请问可以把这一对拿出来让我们试一试吗?”
“没问题。”店员心软,觉得同性恋在哪个国家应该都活得不太容易,虽然你们买不起,但是我可以让你们戴上试试,反正你们还没有询问价格。
店员打开两重锁,把精致的翻盖盒子放到玻璃柜台上,盒子里的黑色丝绸托着两只一模一样的铂金蓝钻婚戒,每一颗蓝钻都晶莹剔透,宛如荒凉戈壁上的璀璨星光。
夏酌随意拿起一枚,戴到时与的无名指上,欣赏了一会儿,又几乎将脸贴到时与的手背上仔细去看,边看边说:“与哥,这些蓝钻的纯度肯定比你耳钉上那颗要好得多。你做手术之前要摘下来的话可一定要放好,别丢了。”
不解风情的时医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左手无名指上多出来的累赘,直接问店员:“多少钱?”
店员见这小年轻询问价格的方式居然和在farmer’s market上买菜一样直接,更加肯定地认为这俩college students肯定什么也买不起,于是连平时夸赞客人“你戴可真好看”的那种商业吹捧都没说,很实在地从展柜下面夹层的对应位置取出价格卡片,面带尴尬微笑地指给时与看。
时与问:“这是一对的价钱吗?”
店员摇头,和善地说:“不是一对,是一枚。”
时与又问:“买一对,打折吗?”
店员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我们没有任何discount。”
时与在美国生活过很多年,在纽约长岛的富人区吃过最贵的牛排,也在波士顿的中国城打过最低薪资的黑工,于是很有经验地问:“全额支付现金的话,可以免税吗?”
白人老太太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毛。以她多年的销售经验,这么问的人肯定都是真心想买的,而且大部分最后也真的会掏钱买。
日本人怎么还是这么有钱?白人老太太不禁在内心感慨。
“可以免税。”她托了托老花镜,低头确认了一眼,没拿错价格卡。
时与又是一声ok,表示他听到了,然后摘下戒指,放回原处,问夏酌道:“你能汇款过来取成现金吗?”
夏酌悠然地靠在展柜上,手指抚过两枚戒指,解释道:“演唱会我垫进去很多钱,收回本后都投资理财去了,现在流动资金实在周转不开,股票什么的我也不想动。目前我所有账户加起来也没这么多现金可以取。你的庄园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出去,怎么办?”
“那就不买,我也没有这么多cash。”理智消费的时医生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夏酌一手拉住时与,另一只手仍爱不释手地用指尖摩挲着两枚婚戒上的蓝钻。
他捏了捏时与的手腕,说:“与哥,我想买。”
时与抽出手,对夏酌陈述客观事实:“没钱。”
夏酌锲而不舍,又握住时与的手腕,紧了些力道,声音却故意软了下来:“哥哥,我想要。”
这次时与没有抽出手,而是平静地说:“现在房屋交易市场的形势不好,庄园最好不要现在卖。可以等过一阵子房价涨上来再卖,卖了庄园给你买。”
“那要等多久啊?”夏酌晃了晃时与的手臂,“到时候这对戒指就买不到了怎么办?”
然后他无缝衔接地切换成英文,问店员道:“这个款式是你们店里唯一的一对吗?”
老太太好像被冒犯到了,挺直腰板皱起眉头回答:“我们这家店没有分店,我们也不销售限量款,我们店里的钻戒和婚戒的款式根本没有重覆的,全是唯一的孤品。”
夏酌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继续摇晃着时与的手臂,说:“你看,哥哥,等我们周转完现金,这对戒指被别人买走了可怎么办?”
时与的回答很机械化:“最快的方法是卖掉庄园。”
他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查德州的房产中介,就见夏酌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扬:“不是,最快的方法是去赌场里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