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了一枚蓝钻婚戒。
夏酌仍穿着西装,心情不佳地坐在沙发上,两肘撑着双膝,目光追随着无动于衷的时与。
时与刚把手机充上电准备找眼罩上床睡觉,就听夏酌说:“与哥,咱俩赢了钱又买了婚戒,不庆祝一下吗?”
“我困了。”时与木然地站在床边。
“陪我庆祝,行吗?”夏酌站起来走到时与面前,擡起手给时与看,“咱俩这就算结婚了,礼金全是你赚来的,至少陪我喝杯喜酒,可以吗?”
时与说:“很晚了,明天再庆……”
“就现在。”夏酌用一个紧紧的拥抱打断了时与,“与哥,咱俩的喜酒,不要明天,就现在,再陪我喝醉一回。”
时与微微点了点头,夏酌却没感觉到,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声音也有些哽咽:“求你了,与哥,我太久没喝酒,也太久没喝醉过,上一回醉……那还是被你灌醉的。在唐糖的酒吧里,time flows,高一,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你再灌我一回吧。”
时与推开夏酌,再次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你的酒量很差,不用灌。”
夏酌笑了笑,眼眶却是红的。
与哥,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恢覆如初?是,你现在不哭了丶不生气了丶不吃醋了,也不可能打人了……可是你也不笑了。
不会笑着叫我宝贝儿丶大宝贝儿丶宝了个贝儿……连那声“老公”都是机械化的,就像我给你植入了一个小程序。
夏酌拿起房间里的酒单,给客房服务打了个电话,说酒单上的酒,每样来一份,鸡尾酒按杯来,红酒按瓶上。
服务生推着小餐车进来,直接收到了一沓百元现金。
夏酌说,不用找,多馀的就当你的小费。
他们刚才去换现金,换的是整数,夏酌本来就想回来买醉,此时那个手提箱里还有的是现金。
服务生不是第一次在豪华赌|城的总统套房里见过这个架势,挺淡定地说了“谢谢,晚安”,拿钱就走,留下一餐车的酒和屋里看起来很疲惫的两个人。
餐车最上层全是花里胡哨的鸡尾酒,挺好看的。
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外还有拉斯维加斯的夜,以及夜里从不熄灭的灯。
夏酌把穿着睡衣的时与拉到沙发上坐下,自己脱了西装外套,解下领带和配枪扔到一旁,又松了三颗衬衫扣子,才推着餐车上的酒走过来坐到时与旁边。
“与哥,你记得高一你刚回来那会儿,我第一次跟你回家就把你钢琴上那些酒全给扔了吗?”
“记得。”
“可是现在,喝酒的变成我了。”
时与没回答,接过夏酌递过来的一杯鸡尾酒,喝了一口便看向窗外的霓虹灯火。
“你记得高一刚开学那会儿,好多人看你染头发丶戴耳钉,以为你是明星丶爱豆,或者不良少年吗?那会儿好像还没有‘网红’的说法。”
“记得。”
“可是现在,明星变成我了,吸|毒丶戒|毒,怂恿你赌|博的不良少年也是我。”
时与从来不回答陈述事实的话,但是他会纠正:“你现在三十岁了,不是少年。”
夏酌喝了两口酒,眼泪唰的一下就止不住地掉。
时与不怎么说话,夏酌就一个人断断续续地把本该两个人说的话全都说了。
“与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知道你觉得你自己对不起我。咱俩现在再怎么好,毕竟也还是错过了彼此最好的那十年。”
“你在chinatown打工,我太心疼……我拼命赚钱,除了拍视频,安霓给我找的什么活儿我都接。我拍广告也认识了不少人,大一暑假我差点儿就去香港拍果照和少儿不宜的动作片儿。幸好安霓姐及时阻止了,说那不是她给我找的,不许我去。”
“与哥,其实我特别特别纠结。太纠结了,从高中二次换瓣的时候就纠结。我太爱你了,我说是从十五六岁开始爱的可能都不准确。”
“你跟我说过你回来遇见我之前不认为你自己是同性恋,觉得这辈子都没可能是……但是……我好像压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女的。从小就知道。你记得吗,小学咱班里就有人开玩笑说谁谁谁是谁谁谁的媳妇儿?那时候我就很纳闷,媳妇儿为什么非得是女的?难道不该就是自己喜欢的吗?管他男的女的呢?”
“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以后得是我的媳妇儿,或者我以后的媳妇儿都得像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