馅儿的春卷去补回笼觉了。
昨晚一夜没合眼,她连打徐策的兴致都没了。
“徐策。”
“徐庄主。”
“吾儿。”
“徐兄。”
“谨言。”
徐策翻身做起,满头满脸的冷汗。
他的呼吸略有些急促,按着心口才强行平覆下来。
“呼……”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沈淀下去,最后面无表情地对自己说,“噩梦。”
本来做梦做得好好的,还梦到闻听焰在唤自己的名字,结果半路杀出来个老庄主,败坏心情。
“庄主,您起了吗?”
齐管家在外头敲门。
“起了。”徐策捞过睡前随意丢在一边的外袍,边穿边问,“顾夫人找回来了吗?”
“老身不知,不过顾少爷还未来过。”
徐策笑了笑,说道:“让厨下多准备一份早膳,我看看顾兄去。”想必对方还在底下焦头烂额呢,也该到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是。”
小半个时辰后,收拾得人模人样的徐策提着食盒,敲了敲床榻边上的灯盏底座,地面上一块地砖随即缓缓移开,露出底下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他不急着下去,先侧耳听了听,没听到下面有什么动静。
许是晕过去了吧,正常人在如此黑暗的环境里待上一整晚都会变得不太正常,更何况顾兄此人本就算不得是个“正常人”。
“顾兄?”
没有回应。
徐策嗤笑一声,擡手关闭了那个洞口。他又走到门边上,那里有一个更为隐秘的开关,打开后门边的柜子自动移开,一段阶梯露了出来。
徐庄主可是很要脸面的,怎么可能直接跳下去呢。
很有脸的徐庄主现在心情不错,笑眯眯地走到了房间下的暗室里。
然后……
徐策:“……”
焯,人呢?
暗室里边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徐庄主沈默着推开了墙上藏着的暗门,走过狭长的通道,路过一个转角时他探头看了看,发现外边的地面上铺着一层浅浅的沙子。
“不会触发流沙被埋在下边了吧……”他皱起眉头,有些不快,“都建造成单向的了怎么还能触发,是蠢的吗?”
这里的流沙机关只有自下往上走才会触发,一旦触发就只有通往刑房的小通道能走,顾一珩从收藏室出去照理来说不会被埋——除非她闲着没事干往回走。
徐策不爽地在墙上拍了一掌,沙坑底部的石砖无声下陷,很快就露出了干净的地面。
“哦,没死?”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徐策慢慢向下走去。
他绕到拐角处,熟门熟路地转入狭小的甬道,一直到了刑房。
看到被暴力破坏的墙壁之时,徐庄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舔了舔嘴角,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了几个字,“顾兄……可真不错啊。”
他忽然好想提前结束这场“试炼”,直接把人埋进土里当花肥!
他的暗室,他辛辛苦苦造的这么大一个地下建筑,都快被这人拆完了!还有堆兵器不知道给整哪去了,这帮人是老鼠成的精吗怎么什么东西都要搬?!
大决战尚未开始,boss已经要疯了。
他花了好几分钟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擡头看到暴露着的出口,立刻反应过来人怕是又都逃了。
“看来顾兄手底下的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一旦有人向上走过甬道所在的位置,机关立时触发,他们能在黑暗环境里迅速找到入口,值得称赞。
不过小聪明只能应付一时,最终的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就像他心心念念的人,虽然被他使计暂时留在身边,最后却依然离开了他。
有的人就像指间的流沙,怎么抓都抓不住,想留下就只能用布把手一并裹住。
徐策不由得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了过去神采飞扬的少年。对方充满朝气,以笑脸面对世界,他这般烂到骨子里的人,又有何颜面与他相配。
呵,还是现在这样好,把他拉下泥潭,让两人一并腐朽。
慢慢攥紧了拳头,徐策轻巧地攀上了绳梯,几下就回到了地面上。让他不由得有些庆幸的是,这支拆迁队还没来得及对他的书斋做些什么。
关上通道,徐策低头看着不再冒热气的食盒,表情有些为难:“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