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

花了一分多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顾翎走了几步过去一起看日记。

日记不大，对于六个人来说想同时看的确是艰难了些，顾斯年只觉得自己脖子都快拗断了，于是果断转移阵地，继续跟衣柜斗智斗勇。

顾翎的脑袋左探探右探探，没想到楞是越不过某座名为顾一珩的大山，于是跟着也放弃了，转而向书柜发起战斗。

书柜靠墙放着，玻璃柜门大开，也不知道是原本就没关上还是被他们这些后来者打开的。柜子里的书被放得井然有序，自高到矮从大到小，明显被人一本本按平过。

顾翎的手指划过一排书籍，最后停顿在木制的架子上。

她回过头问道：“小珥姐，书柜门是你们开的吗？”

顾珥正哗哗地翻着日记一目十行，闻言头也没擡：“没有，我就看过衣柜和桌子。”

“它不是本来就开着吗？”顾轻梧说。

“这样啊......”顾翎若有所思地扭回头。

书柜总共六层，最上层都是一些金融相关的书籍，第二和第三层一层全是一些看书名就感觉非常深奥的理论书，一层全是有名的浪漫爱情小说。到了第四层画风突变，出现了不少年轻人会喜欢的轻小说和游戏相关的dvd一类东西，第五层摆了些幼儿绘本和少许几本报刊，第六层则全是玩具和充满了童心的小饰品。

顾翎自上而下地扫了过去，脑内飞速运转。

父亲，母亲，兄长，弟妹......

她的眼神暗了暗，不知想到了什么。

这算是系统给的提示吗，她要找到这五个人的下落？

“小翎快来！”耳朵里突然传入顾斯年的声音。

顾翎回过身：“怎么了？”

顾三辰手里捏着一页日记，然后果断地将其撕了下来。

顾翎瞳孔骤缩：“你在干什么？！”

“这个日记有古怪。”顾三辰将那页纸反过来放在桌上，对着顾轻梧伸手，“铅笔给我。”

“什么铅笔？”顾小五看起来很懵。

“你外套胸前的口袋里。”顾三辰指了指他前襟的口袋，上面插了一支笔。

顾轻梧慌忙把笔盖拔开递了过去。

顾三辰手里捏着铅笔，在纸上划下浅浅的痕迹。

从他要笔开始，顾翎就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抓过日记本随手翻到一页，在没写字的那一面细细地摸了摸，果然摸到了奇怪的凹痕。

这不是写字时力透纸背留下的凸起，而是纸张被垫在另外一张纸下留下了凹痕！

那边，顾三辰涂了小半张纸，最后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行，压痕完全被破坏了。”

写在正面的字迹非常用力，将原有的残印切割成碎的笔划，根本没法辨认。

“那也没有办法，这种一看就很重要的线索不可能了零这么简单就给我们。”顾珥叹气，“三辰，把纸先放回去吧，感觉咱们这样不太好。”

顾三辰嘴角的弧度下去了些许，眼神倒是不变：“这里已经是空屋啦，而我们在努力找回原本的主人，他们不会有意见的，不是吗？”

顾珥皱眉：“但这里不是我们的房子，这里属于别人。你在现实里会随便在别人家翻箱倒柜还撕别人日记本吗？”

“只要这个行为对我有利。”顾三辰的笑容同平常没有丝毫区别。

他身上既有庸于平常的柔和也有剑走偏锋的狠厉，两种及其矛盾的特性糅合成了一个满腹黑水的家人和朋友。但是他的性格注定他永远无法真正融入当代人类社会，假如当年的顾杨看到的是最真实的顾三辰，那他绝对不会放任顾翎脑子里揣着副人格们到处跑。

而在所有人眼中，顾三辰所展现出的永远只是腹黑和浅浅的虚伪，隐藏在笑面下的真实永远只是浮光掠影，轻飘飘地浮在名为人心的水面上，就好像那偶然出现的冰凉不过是一抹来自月光的倒影。

听了这话，顾珥稍微怔了怔，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些许凉意。

“你做个人啊，顾三辰。”她的声音依然温和。

“自然。”对方的冰冷一晃而过，脸上很快又挂上了平日里的微笑。

他晃了晃手，放下那倒了血霉的日记本，立刻被顾小五一把抓过：“不行肯定还有别的线索让我再仔细看看......”

“你先收着呗，”顾斯年托着下巴，“下面不还有三个房间嘛？全部搜完慢慢看咯。”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