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莫名其妙叫他回来一趟说起。
段宜年从没拿那种语气质问过他:“你背着我动走私线了?”
段之恒心说我都动了三四年了,从一开始接受公司业务就开始动了,你咋现在才知道。
但他不清楚段宜年到底知道了多少,于是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
他叫段宜年一声“爸”,对方不会拿他怎么样。
“公司交接给你的时候,我有没有警告过你,除了公司业务,其他什么都别管。”
好像是有这么一说。
但心理学上有个说法,就是人啊,都是很贱的动物,如果不知道,反而不去碰,段宜年这么说,他就好奇。
所以当段宜年底下的人拖着个手筋挑断的人,误打误撞地来问他该怎么处理的时候,他几乎很自然地就问出了他想知道的事情,不到半个月就发展出了自己的人马和分线。
反而是这样的环境是他最舒服的,不同于商场官场上的插科打诨和话里有话,走私线上全是拿实力说话,谁更狠谁就是老大。
最开始他学着段宜年的路子,走一些玉石丶稀有药材之类的玩意儿,后来挖到了高精器材的甜头,有些时候他和李阳焱改造的,是国外最先进的追踪仪器,一个就要小一百万,拆了全拿去给心上人用,李阳焱还吐槽过他们俩会不会太恋爱脑了,但每次说到这话题,对视一笑又过去了。
他还很意外,段宜年迟钝到现在才发现他动了手脚。
“你知不知道最近上头成立了专案组查这个事情,你是想找死吗?”
——这方面消息他还是欠缺了点,段宜年精得跟狐狸一样,关系打点得恰到好处,他没遗传到那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巴,有些时候只能靠威胁。
比如说这位赌博成瘾,债台高筑,那位管不住下半身,在外面养了七八个小老婆,诸如此类。
毕竟做生意嘛,没有诚信可言,就是靠把柄,谁的把柄多,谁说了算。
他就没啥把柄,连跟踪许落他都是偷偷跟踪的,除了和他关系亲近点的,谁也不知道。
“回来一趟,我有话不能和你在手机里说。”
听起来是商量的口吻,但段宜年的司机老早就在楼下等了,lucy已经给他通风报信过了。
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段之恒在面对他这个“爸”时,还是勉强能表现出乖儿子的一面的,于是又跟着司机,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回到了郊区的家里。
段宜年也没给他演戏,上来就一记猛的,枕头往他胳膊上一戳,一管全打了进去。
这是段宜年喂他妈妈吃过的药,也是他给许落吃过的药。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是这种感觉。
整个人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举了起来,双腿离开了地面,所有情绪都像是被抽了出去,脑袋都变得轻飘飘的。
他捂着手上的针孔,蹲坐下去,舌头被他咬出血来,从嘴角溢了出来。
“听爸爸的话,待在家里,爸爸现在给你去收拾烂摊子。”
段宜年说完了就要往外走,示意保镖把他带上楼,但段之恒丝毫不顾形象地猛扑到对方腿上,两手两脚抱着不撒手:“落落,落落,我要落落,落落!”
他的语言功能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只能机械性地把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袒露在所有人面前。
段宜年已经是怒火中烧,拼命克制住自己才没有把外甥一脚踢开。
这种时候他都不愿意叫段之恒是自己儿子。
他要是有儿子,敢这么忤逆他,他一定打断他的腿。
“你先把自己的事解决好了。”段宜年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至于许落,爸爸会帮你再找一个的,反正妈妈找他也是为了给你当替罪羊,爸爸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omega,性子乖一点,不会有心理疾病的。”
段之恒都没听懂后半句话,就潜意识里觉得段宜年在讲他的大宝贝坏话,于是一口咬在了段宜年腿上:“我——要——落——落——!”
段宜年气得发抖,视线一扫旁边的保镖:“还不把人拉回房间里去!”
保镖立马上前,段之恒逮着人就咬,边咬还边吼,“我要落落我要落落我要落落”,听得段宜年杀人的心都有了。
“停!”段宜年一声怒吼,拎着他的衣领子,“你不是要许落么,去你自己房间里,放了一叠,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去吧。”
段之恒体内的药效已经完全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