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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圩柒

午后,崔稚晚被人从柴房中带出,送至了梁慕之的房间。

然而,虽门口看似无人看守,她却还是没有任何自由行动的机会。

直到傍晚,梁慕之才终于现身。

两人再次相见。

虽然满腹疑惑,可崔稚晚没有立刻开口问询,而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硬生生的憋出了八分哭腔后,当即站起身,朝着门边之人走去:“慕郎……”

梁慕之本还想着提醒她那只尚潜伏在窗外的竖得直直的耳朵,一见她如此警觉,便也不再多言,而是配合的演起遭遇劫持后的大惊和久别重逢的大喜相互交织的戏码。

门外之人先是听见小娘子胆颤而悲切的哭声,紧接着声音里终于因男声的哄逗而含了几分笑意。

可还没持续多久,两人便因「加入马贼绝非正道」之事吵了起来,而后便是长长久久的两厢沈默。

但他却不知,所谓的默不作声不过是遮掩。

屋内的崔稚晚和梁慕之恰在利用这段时间,通过在蘸水在桌案一角写字的方式,进行着表演之外的「真正」交流。

时间有限,方式又受制,他们必须言简意赅。

所以,崔稚晚上来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目的?」

李暕亦不拐弯抹角,直接答写:

「剿匪立功。」

崔稚晚想问的是他「帮」自己的目的,而他却答了自己出现在这处马贼窝的原因。

是误会,还是避重就轻?

她没有当即继续追问,而是写到:

「梁?」

这是在向他确认与梁长均的关系。

可他的回答依旧是拐弯抹角,且意味模糊,亦只是一个「梁」字。

崔稚晚无法肯定这样的模棱两可,到底是因梁家小郎君的身份太过敏感,还是他在有意引导她走向误解的迷途。

可是,既然他不愿正面回答,强行纠结于此事,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话说如此,但两人之间此刻的「合作」,虽不需要全然的信任,崔稚晚却也不耐烦和梁慕之持续不断地兜圈子。

她盯着他,双眼之中浸出了浓重的警告意味。

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崔稚晚才继续写道:

「识我?」

为了之后的事情能够进展顺利,李暕并不想同这个临时的盟友撒谎,但他亦不欲与她讲太多。

可现在见她脸上浮出了恼怒的神色,他便知崔稚晚确是心思机敏之人。

于是,晋王勾唇笑了笑,终于决定透露些许真话。

他将指尖在茶水里沾了沾,一字一句的写到:

「李万隆,靖恭坊。」

六字一落笔,崔稚晚便不由有些发楞。

毕竟,与这两个字有关的,大概只有景隆十年时,自己被永昌长公主与前夫生下的长子李万隆绑着手腕,蒙住眼睛,拴在马后,从靖恭坊的球场来来回回拖行而过之事。

那天是正月初五,本来就是诸位贵人,特别是年轻的郎君和娘子,一年一度必定会集聚马球场,或参加,或观看比赛的重要日子。

即便他不是梁慕之,崔稚晚也早已猜测出他定然出身勋贵家庭。

既如此,当时他在其中围观,继而对彼时的她有印象,实在再合理不过。

其实,除了那日,李暕还偶尔在别的地方见过崔稚晚,而他故意选这件事,一来确是此事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让他彻底记住了她的脸,二来亦是想扰乱她的思绪,继而阻止这来势汹汹且持续不断的发问。

果然如他所料,崔稚晚写字的手顿住了片刻。

于是,他当即反客为主,写道:

「落单因由。」

并未被旧事拖拽太久,崔稚晚回过神来,便看到桌上的这四个字。

一个从未想过梁慕之会问她的问题。

小般娘子清楚,这人有此发问,当然不会是因为好心关心她。

那么,它出现在此刻的意义是什么?

见她没有应答,李暕将指尖移到她眼睛盯的位置,晃了晃。

灵光闪现,崔稚晚忽然意识到这会不会……和她被思突尔挟持的缘由有关?

她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快速写到:

「过所,友被扣。」

梁慕之果然继续追问道:

「谁?」

崔稚晚骤然明白,窦旬被扣,自己被抓,全部都是早已预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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