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冲到了他的面前。
“轰~!”强烈的冲击力四散而出,雪地碎裂,草席成灰,遮蔽了四周视线。蒯世荆预想之中的攻击并未到来,待溅雪落地,草灰逸散,一柄鎏金异彩的连鞘长剑,斜插在地。长剑虽然仍是军中样式,却变得通体赤金,其上锋芒尽敛,煞炁内蕴。煞气、煞炁,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比之先前,完全是就是两个概念。酆都将帅,各有性情,传承虽然同样严厉,但义之所在,顺手而为,一道煞炁,已经足够寻常修士受用终身。而在蒯世荆身旁,书生死死的抓住手中长卷,望着那自云端缓缓降落的身影。两道身影缓缓落地,朱衣少年面上冷峻瞬间融化,他面带欣喜的上前道:“陈师兄,你怎么在这里?”陈年桃杖轻点,环顾四周,摇了摇头道:“大劫将至,灾眚降生,此事因我而起,不得不来。”“我早两日便已经到了,只是百里之外出了些许变故,耽搁了时间。”“还好你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罢,陈年伸手在太微小童头上摸了一把,笑着道:“看来长吉师兄说的没错,景精果然长大了,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朱衣少年面上一红,后撤了一步,口中叫道:“师兄!”活脱脱的一副羞恼的少年模样。陈年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场中的书生。他盯着书生手中的书卷,缓缓道开口道:“故人相见,没想到竟然是此番情形。”书生顺着陈年的目光,看向了手中的书卷,他缓缓将书卷举起,颤声道:“罪人德全,代两位先生,见过仙长。”九年前的那个雨夜,就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青年,改变了所有人的人生轨迹。陈年看着德全举起的书卷,沉默了一下,道:“没想到九年前的随口一言,竟造成如此局面。”“孙裕之殉道,周子让赴死,你亦早已不是当初为人所骗的家生子,何来罪人一说?”书生闻言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他注视着手中的书卷,哽咽道:“若非是我,孙先生如今...”陈年盯着他的双眼,摇了摇头,打断道:“儒学一道,只在一个‘诚’字,诚于己,恕于人。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孙裕之殉道,其心至诚,其行于恕,已是至诚之道。”“你如今承其衣钵,浩气大成,亦是一代大儒,勿要因此失了本心。”“比之劫气入体、执念入心的周子让,更能被称为夫子。”高台之上,正在给周子让收尸的西明闻言缓缓站起身。相较于在场的其他人,看过那卷手稿的他,更明白陈年话语之中的意思。他正了正衣冠,对着书生躬身下拜,大声道:“留方书院,藏书室主事西明,见过夫子!”西明这一拜,使的广场之上,一片寂静。连陈年都没想到,他会有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