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守卫。左侧之人面容严肃,手持长剑,板板正正地站在门前,俨然像个门神。而右侧之人神色缓和,身型高大,应当是小草姑娘口中的高岳大哥。
她环顾一圈,见四角凉亭那边无人,径直走过去,朝着高岳招手:“高公子,还有那位公子,小草姑娘带了壶酒,让我一定要带给你们尝尝。这酒是好酒,据说是夫人赏的,一般人喝不到呢。”
闻言,那似门神之人面色稍显松动。
高岳道:“老二,过去喝两杯?”
高山则道:“不必了大哥,你去即可,我在这里守着。”
原来是兄弟啊。
几句间,路之鱼就分辨出二人的关系,她站在凉亭前方,褐色眼珠骨碌碌地转,盘算着该怎么将这位油盐不进的门神给哄过来。
“那位大哥,一起过来喝一杯吧。”见高山没反应,路之鱼又道,“小草姑娘知二人是兄弟,感情甚笃,特也备了高二公子的份,交代我一定要将美酒亲手送给二位,还说等品尝过美酒之后,便可商议终身大事了。”
此话一出,高山果然动了身。
在高山看来,兄长的婚姻大事一直是他心头之刺。他兄弟二人父母去世的早,可以说是大哥将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如今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好不容易有个姑娘看上大哥,他只盼望着大哥能将这亲事谈成,万不可再出什么差错。
再者说来,小草姑娘好意邀请他品尝美酒,这位姑娘更是几次三番邀请,他若是再推辞下去,岂不是显得不识擡举?
况且,他与大哥又不走远,只在凉亭里小酌一二,决不会让公子离开他的视线。
这般想着,高山也松了口,跟随高岳的步伐一齐进入凉亭。
见状,路之鱼唇角笑意加深。
……
“贺公子!”
“贺公子!”
贺醉正坐在桌案前提笔不知在写些什么,骤然听到有人在叫他,接着门扇“咯吱”一声,三人一个接一个的挤了进来。
“慕公子丶云公子,还有这位是?”
慕千里道:“他是阿厌,是师姐……”
阿厌掀起眼皮。
“咳咳——”一阵突兀的咳嗽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慕千里的话。
云别尘边捂着嘴咳嗽边给慕千里一个眼神,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差点把真话说了出去。
慕千里抿抿唇瓣,连忙改口:“是堂弟,前些日子找过来的。”他到底是没有路之鱼那编瞎话的功夫,说谎话对他来说已是十分艰难。
好在,贺醉也没有深究下去,道:“不知几位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慕千里开门见山道:“是为你的亲事而来。”
贺醉挑眉道:“亲事?”
慕千里道:“是的,想必贺公子还不知道,贺夫人已委托我们前往灵海镇向黄府的黄瑛小姐提亲。”
贺醉脸上的表情并不意外,显然早就预想到了贺夫人的这一手,喟叹一口气:“母亲总是这样。”
云别尘冷哼一声道:“若单单只是提亲也就罢了,可偏偏谷外还有一只大妖等着见你,倘若她知道是我们为你说的媒,我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又哪会是她的对手?”
“师兄!”慕千里一听云别尘就这么直言不讳的将大妖的身份捅了出去,连忙伸手去拦。
“怕什么?还怕吓着他?”云别尘嘲讽道,“他早就知道了。”
慕千里楞住:“什么?”
就在这时,阿厌突然捂起鼻子,退后两步,嫌弃道:“好重一股鸟屎味啊。”
慕千里眨了眨眼,道:“鸟屎?屋子里怎么会有鸟——”
说至一半,话音戛然而止。
同伴们的提醒已经明显到这种地步,他就算是再迟钝也察觉出来不对了,旋即,倏地拔剑,冰冷的剑锋划过一道弧度,直逼贺醉脖间:“你究竟是谁?”
‘贺醉’勾起唇角道:“竟然看出来了?”
男人的手型随之一变,幻出一只尖掌,作出攻击姿势,“既如此,便受死吧!”
阿厌擡了擡眼皮,身形未动,提不起精神的注视着眼前这一切,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慕千里正要提剑上去,屏风后边猝然传出来一道男声:
“住手。”
慕千里一顿。
‘贺醉’也停在原地。
旋即,他收了利爪,摇身一变,在外人面前恢覆了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