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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把自己赤裸裸地摆在雄虫眼前,无法反抗,只能无力的任他施为。
莱安有些别扭的轻挣了一下,金属环便连着链条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引来雄虫的一个侧目。
他顿时僵住不动了。
谢辞已经调好了预设时间,见他挣扎,一边迈步往这边走一边出声询问:“绑得太紧了?”
他低眸看了眼,冷银色的金属环严丝合缝地紧贴在雌虫冷白的皮肤上,既没有留下丝毫空隙,也没有太过挤压皮肤的生存空间。
是一个刚刚好的紧度。
莱安仰面看着雄虫长长的眼睫微垂,漆黑的眼瞳专注地盯着他的手腕,转而落到了他身体的其他部位。
虫族对于性没有那么严苛和敏感,反而是一种更偏向于兽性的开放,发情期的存在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但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哪里都被见过了,莱安在他的注视下,这一瞬间还是有种想要蜷缩起来的冲动。
他的腿下意识想并拢,却又因为金属环的禁锢无法移动,只留下一地哗啦啦的锁链碰撞声。
谢辞看到雌虫脸颊逐渐漫上的潮红,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轻咳了一声,像上次一样坐到了莱安旁边,伸手盖了一下他的眼睛。
雌虫睫毛的颜色要比他的浅很多,是一种近似金色的浅棕,在地下室亮如白昼的灯光下闪着一丝轻微的浮光。
此刻,随着莱安眼睛的微阖,它们又在谢辞的掌心轻扫而过,只留下了麻和痒。
“要开始了。”
谢辞轻声提醒他。
莱安感觉到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掌心朝上挪了挪,抵到了自己的额角。
很快,一股微凉的触感隔着掌心贴在了他的前额,他松开自己精神海的禁制,任由雄虫入侵。
*
熟悉的战场印入了谢辞的眼帘。
隔了一天没有进行精神力梳理,这里变得更加颓败,像是在未知的时候中了时间加速魔法:
焦黑的土地皲裂丶悬挂的夕阳虚无丶建筑的废墟快要风化丶残肢失去血肉只馀白骨。
情况甚至比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还要糟糕。
谢辞紧紧蹙起眉。
涌出的精神力丝线被织成了细密的网,从上至下覆盖了这片战场的每一寸土地。
他感受到了风,夹杂着血腥丶硫磺和硝烟的味道,它们的味道已经非常浅薄,只有被深深地埋藏在皲裂土地中的那一部分还没有彻底散去,被风从地底偷出来,萦绕在他的鼻翼间。
味道,尤其是习以为常的味道,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东西。
直到这一刻,谢辞才猛然间发现,这片土地上,属于战场的味道已经变得非常稀薄。
当血腥丶硫磺和硝烟的味道彻底消失时,这里将成为荒凉的死地。
一个念头骤然划过谢辞的脑海,但还不待他细想,面前的战场就突然晃动起来。
仪器开始工作了。
谢辞顿时收回思绪,专注地观察起面前的场景。
地面崩塌丶又很快涌出新的地面,建筑还原丶又随着地面一起崩陷,血肉模糊的残肢突然出现丶再变成皑皑白骨。
就像……是在经历时间的轮回。
但它们的时间线只会切换到战后,谢辞没有看到一幕属于战前城市的景象。
仪器的档位提高,地面的震颤变得更加强烈,眼前的画面切换也越发快速迅捷。
谢辞在周身撑起了一个精神力屏障,他站的位置刚好在那朵灿金色的小花旁,精神力屏障便顺便把那朵花也圈了起来。
铺在地面的精神力丝网将大地的每一次震颤如实的传回谢辞的脑海,他专注地倾听丶观察,试图从其中捕捉一些不同寻常的丶不合常理的动静。
但或许是大地的轰鸣将其掩盖,又或许尘土的飞扬将其隐藏。
他什么都没发现。
明明是精神体,谢辞却感觉好似有汗水在从额角一滴一滴往下坠。
他只预设了三个档位,如果下一档还没发现问题,他们只能转换方向。
仪器自动开到了下一档。
莱安的精神海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精神力构筑的具现化战场在真实与虚幻之间不停地切换,就像是接触不灵的电视机在频闪。
天塌地陷丶乌金坠落,在一片恍如世界末日的场景中,谢辞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每一丝精神力传递回来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