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她的语气已经快近乎于哀求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她把一切都算计得太精密,为什么会把他的所思所想给刨除在了她的计划之外??
松田阵平的回答是一声轻笑。
你知道答案的,江阳。然而那个声音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耳畔。
这件事你不是没有做过,因为这样可能导致的结果太过于严重,所以只能够选择那个百分之百稳妥的方案。你没有任何资格指责他。
——因为你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在那一个瞬间江阳突然想通了,那是她当时觉得不对劲丶但是始终都没有真正触及到答案的错误。
在主线的故事里,工藤新一在看到几个字母的提示之后就可以叠加自己之前的推理得到最后的答案,然后在爆炸时间到来之前把剩馀的那几根电线剪断,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么,松田阵平呢?
比十七岁的高中生侦探更成熟的丶有更加完备清晰的思考的丶拆过更多炸弹丶手指更加灵活也因此手速更快的松田阵平呢?
他怎么可能得不到答案。
在想明白这件事的那一刻,江阳就知道,她永远不可能把松田阵平从这个摩天轮上劝下来。
他们赌不起,他们要百分之百的正确。松田阵平放不下他自己的责任,其实他们都一样,价值排序下总有些东西高高地凌在自我之上。
但她没有时间懊悔丶没有时间难过,最正确的选择总是要在一刹那间做出,江阳转身就奔进了周边刚刚疏散开的人群中。
人群拥挤,她从摩肩接踵的缝隙间企图去观察人们的表情——有没有人在愉悦?有没有人拿着手机却没有拍照丶只是蓄势待发?
只要找到那个炸弹犯,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馀地——
“江阳。”
两个字如雷贯耳。
松田阵平凭借记忆,有些生涩地吐出他没有接触过的语言。他从初见开始就格外熟稔地拿“hiza”做昵称问候,这一次他却突然用了这样的称呼,陌生得让江阳脚下一个踉跄。
他低低地笑了,好像从对面因为惊诧的沈默里得到了什么。
炸弹的倒计时告诉他,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后的一分钟,刚刚平静地抽完一支烟,好像自己的决定已经被推动着就做下了。
“我应该没猜错吧?嗯?”他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
其实江阳足够谨慎,每一次都及时地关闭自己的语音,没有一个她的私下的关键话语会顺着电子产品传进他的耳朵。但是松田阵平也同样敏锐,他可以从每隔一段时间好友的丶为自己的行动完全保密的举动中察觉到些什么。
江阳张了张嘴。她没有从这一群人群中找到可疑的人物,这意味着她可能真的无法阻止这一切。于是她没有说谎,只是含糊着:“……啊,嗯。”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不负责任。”松田阵平确认了自己的答案,也没有太大遗憾,摸了摸下巴,“但是我没能帮助hagi找到凶手,就拜托你了。”
他在拜托的时候江阳突然想起来佐藤美和子,她依旧因为临时同事的即将牺牲而感到悲伤,但也仅仅只是因为同事了。不知道是不是该恶毒地羡慕一声幸运。
至少在这个瞬间世界上没有人会比她更感受到眩晕,一切来得太快了,没有人会去通知远在另一个区域的伊达航,更遑论如今根本不知道在何方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只有她一个人了。
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此刻没有人同她共情。
江阳缓缓地停下自己的脚步。她的时间观感还算好,她知道自己终于还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了,面前的人群被她检查干净丶还是没有结果。
“米花中央医院。”在那三秒里,松田阵平说,“再见啦。抱歉。”
于是时隔四年她再一次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自己的耳边听到了爆炸声。因为她的失误丶因为她的漏算一步。
爆炸巨大,乃至整个摩天轮都开始微微颤动,72号车厢的铁皮四散飞开,把人群惊得慌乱丶四散而逃。只有江阳一个人木木地站在原地,任由自己的身边狠狠地坠下一块碎片。
是这一次相隔的距离太近了吗?她瞪大了眼睛,不想要眼泪落下来。耳朵旁侧因为太大的声音耳鸣隆隆,几乎是相同场景的覆刻,人们的哭喊声模模糊糊地隔着一层丶在几秒后才炸开,可她听不太清楚。
她的脑海里只有那句堪称温和又放松的“再见啦,抱歉”,在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