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扬嘴角。
他说:“hiza,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同样感觉得出来,你不是主动沈沦在黑暗世界里面的人。你是和我一样的人。”
他的语气温柔到几乎悲悯了。这个时候与日本公安刚刚开到他面前的计划无关,仅仅是作为好友丶作为同为站在组织对抗线的红方的“战友”,他对她循循善诱,好像在引导她走向她明明知道正确的丶他也希望她能够一如既往地坚持自己的方向。
“好好想想你的责任——你确定你要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丶让你的任务前功尽弃的风险,这一切都会化为乌有……你也要来救我吗?”
他的所指,好清晰。
江阳完全懂。
江阳太懂了。
所以她知道诸伏景光的意思是什么丶他又想要做的是什么。心脏被抓紧了一样生疼,可尽管她知道他说得完全正确,但是她还是不甘心丶还是不自觉地反驳说:
“可是我想要!”
“——不,你不想。”
诸伏景光低低地笑了,声音有些低垂:“在这场战役中,有牺牲是很正常的事情。千千万万的人已经倒在了这条路上,只是现在要多我一个而已。”
“可是!”江阳的泪水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真的相信自己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受到怀疑,这也使得她的选择格外明晰,“你不是我的千千万万!你是诸伏景光!”
“求求你了hiro,把你的位置告诉我好不好?!”
“不好。”
诸伏景光说。
“——请代替我,好好等待黎明与白昼的到来吧。”
他挂断了电话。
江阳的手已经颤抖到几乎无法使用了,因为紧张又难过。她只能够凭借本能追踪诸伏景光的手机讯号。
只要找到了……只要找到了……
抓住电话挂断前最后的一点点信号,她的最后的机会——
在那里!
江阳的瞳孔骤然放大。
离她有一点距离,但是没有关系,只要松田阵平开车,速度一定——
她楞住了。
没有这个只要了。
松田阵平……一个月前已经死在了摩天轮上。
唐泽成也因为她那个时候的追踪丶还有在医院因为炸弹的牵扯临时躲去“避嫌”,最后导致的结果也是不在她的身边。
她又错过了。
一步踏错,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江阳跌坐在地上,她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双腿发软,指甲无知无觉地把手心划破,红色的液体染了一手。
她真的很想要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坐姿,一直坐到天明丶看见天边一抹白色丶看见象征着光明的白昼到来,然后脑子里什么都不想。
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不行。于是她重新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丶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至少赶到现场去,膝盖因为那一跪生疼。
“hiro,你可真是……”
她想找形容词,但是找不出来。在沈默中她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飞快减少到一楼,门开的那一瞬间在终于张开了口,嘴角的弧度拉扯到难看的地步。
“真是自以为是啊。”
这样自以为是的保护。
而偏偏,他真的是对的。
所以她擦干净眼泪,恢覆成为了江阳的模样。
没有配合,没有同伴。她此刻孤立无援,救诸伏景光不划算不合适弊大于利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那么有道理,可她说服不了自己。伤心欲绝还要冷静思考。
但是江阳的准备不够,莫斯卡托根本不能够出手。
那都是为了以后。他们所有人拼尽全力丶拼尽自己的性命也要争取的未来。
她很快就做了取舍,冷静又体面。
-
等到唐泽成知道这一切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太多。
大多数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波本和黑麦威士忌之前就有的矛盾莫名其妙地被激化,所有人都在新散布开的谣言下得知了波本晚了一步丶被黑麦抢走击杀卧底的功劳的事情。
莫斯卡托在流言纷杂中隐藏好了自己的存在,只有偶然几句话之间有人口口相传说:
“诶,你知道莫斯卡托做那事了吗?”
“什么啊?”
“不是组织的人死了的没死的半死不活的都会被拉到科研组那里做实验吗——她没让人拉走,直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