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说法,认为一个人长大后,对自己的处境越是不满,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时候,就越充满向往。
他们倒不是说多么希望回到小时候,因为时代总是向前发展的,而是希望回到那个被自己遐想滤镜所对比出的过去。 成年人想要做一场童年的梦很简单,只需要支付钞票就可以了,但对于异族,特别是半精灵来说,就不那么容易了。 至少对于依·堂吉诃德·塞万提斯来说,就是这样的。 “(精灵语)依,我的酒呢?是不是你偷了!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杂种!你个废物!怎么还不死!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你怎么不被野狼叼走了,没把的玩意儿!”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依被母亲抓起头发,从床上揪起来,纯血精灵和岁月,赋予了母亲远胜于她的力量,她拽起自己,随手拿起什么东西就往自己身上砸去,也许是鞋子,或者是擀面杖、锅碗瓢盆什么的,只管招呼。 依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她捂着头,默默地忍耐着母亲的愤怒。 “(精灵语)都怪你这个没把的脏贱胚子,源祖就应该在你脑子里种棵树让你脑袋开花还能给森林做点贡献,废物杂胚,作贱玩意,吃我血的寄生虫,呜呜呜——你要是男的就好了,妈妈就会爱你了,都怪你,都怪你顶坏了你弟弟的命,你这个凶手!我杀了你!” 她夹杂着精灵土话,一边骂一边哭,被人类酒精烧坏的大脑让她长期处于精神分裂的状态,打了一会儿觉得累了,便哆嗦着瘫在椅子上,缭乱的发丝下,绿幽的眸子缓缓亮起魔法灵光。 下一刻,两条藤蔓缠上依的肩膀。 几分钟后,满身是血的依被藤蔓甩了出去。 “整不到酒别想回来。” 说罢,两条藤蔓一甩,将大门关上。 依歪着头,默不吭声地抹掉脸上的血迹,从地上爬起身来,妈妈只给她身上留了单薄的内衣,其余的一件衣裳没有。 山里将将下了会儿小雨,冰冷的空气带着湿润的气息扑在她身上,贪婪地索取着依身上每一点热量。 依没有吭声,她跪在地上,在胸口画了个圆环,闭眼向【威能权神】泰塔尔低声祈祷: “正义与审判的公正之主,万界的裁决者,我们唯一的太阳泰塔尔尊主。请饶恕您的信徒被迫以这等不洁的模样行走于世间,但我的心灵依旧尊崇礼法和律令,您的教诲始终安抚我的心灵,我不觉得痛苦,对于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从未觉得难过,我谨遵您的教诲,就如《泰塔尔圣言录·卷一·创世篇》曰:凡疾苦,皆考验,诚挚信念火中炼……” 路过的精灵农奴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祈祷的少女,立刻不屑嗤笑一声,跟旁人说道:“(精灵语)瞧瞧,异端杂种还妄想着她的神会救她。” “(精灵语)这些恼人的玩意连干农活儿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咱们雅哈忒(精灵语:地主)老爷开恩,她们早就被丢给兽人喂战兽了。” “(精灵语)或许卖给那些死灵法师是个好主意?我听说他们还会用死者的骸骨制作法器和宫殿呢。” “(精灵语)人类有专门的工厂批量生产灵魂,压根看不上这些东西,走吧走吧。干活儿要紧,听说老爷要买人类的拖拉机,再不努力干活,我们就要没工作了。” 两个农奴嘲笑一番后,身形渐渐远去了。所幸他们忙着干活儿,对于半精灵的胴体也毫不感兴趣…… 依倒是不害怕失身,主要是她还没完成晨间祷告。 “尊主万圣。” 依睁开眼,直立起身,到河边洗掉身上的灰尘血迹,清晨刺骨的河水落在身上,冻得她浑身发抖,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清洗。 洗衣服的精灵农妇有说有笑的来到这里,看见她站在上游,一个妇人立刻面露不悦,走到后面,一脚踢在她后背,踹进水底:“哪来的死丫头,滚边儿呆着去,别占着上游的位置,遭瘟的玩意,这是我们的地方。” 依连连点头,捂着胸口,在对方的殴打下,踩水跑到了下游,好在妇女们没有追打她,依只好匆忙清理干净身体。 灰色的阳光穿过树梢,落在身上仿佛没有一点温暖。 依走到灌木丛,滚落的水珠划过下颌,她对准一颗大树,伸出双手,正要施展自然魔法,打算用绿叶给自己编织一身衣裳。 “这里是阿巴夏·日丹老爷的私地,你碰了会被农奴吊起来打的。” 一个瓮声瓮气,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吓了依一跳。 她转过头,看向一个干净漂亮,穿着人类工厂生产的尼龙童装的精灵孩童,对方的眼睛又黑又亮,跟城里的人类,特别是那些皇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