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搁下碎片，奔向其他陈列着异化人尸体的身躯，拔剑切开他们的口腔、喉管和胃部。

　　尽管已经过去很久，但一具具尸体翻过去，顾德还是在一具比其他尸体更强壮、更结实的异化人食道中找到了一颗淡蓝色的糖果。

　　紫色的灯光照耀下，它依然闪烁晶莹的色泽、坚硬难以粉碎的外壳，让顾德一下子回到一周之前，他和洛汐初次交易的那个下午。

　　“这是……我当初找到后，交给洛汐的货。”

　　顾德喃喃道：“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这里？学院新生测试中死亡的学生、出现过的道具是怎么流出去的？”

　　就在这时，顾德突然想到什么，他看向一旁的桌上——那里正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读卡器。

　　“不会吧、不会吧……”

　　那熟悉的老实外壳让顾德心中浮现出一丝茫然，他不自觉地走到跟前，掏出手机和充电线，给电脑反向输电，按下开机键，伴随着暴躁的风扇转动，这台老式笔记本缓缓亮起来屏幕。

　　噔噔咚咚咚……

　　蓝天、白云、草地的默认壁纸映入眼帘。

　　“windowsxp操作系统……和那时候一模一样，这就是那台电脑！我上交的那台电脑！”

　　顾德用触碰屏挪动光标，点开文件夹，按照他上次的路径一路点进去，播放起来视频：

　　“……约莫五六日后，镇子将会变成一片焦土。所有人都忽略了这次原浆泄露的源头。情况比我们想象的坏了太多，没有人敢承担后果，我想我们得赶紧离开了，下一班车俩小时后到，看到日志的弟兄们赶紧跑吧，褐铁堡要完蛋了。”

　　这是他上次播放过的视频，原本到了这里视频便会结束，随后他们进行入学测试的褐铁堡，就会因为原料泄露，最终全部灭亡，化作一座鬼城。

　　但在这里，顾德分明看到，视频的进度条后面还有13分钟的内容。

　　不仅如此，视频的音频也很清晰，不需要费力就能听懂在说什么。

　　“时间裁剪得很好，这个封闭次元，正适合给学生测试用。”

　　“直接给新生们上猛药没问题吗？这种来路不明的药物，仿生人演员扛不住吧，会异化到什么地步。”

　　“扛不住就丢掉，仿生人又不值钱，死多少都无所谓，这药物是委员会指明的，以后所有的【褐铁堡】场景，仿生人演员都要使用这种药物。”

　　“不是，异化不可控……这样真不怕新人全军覆没吗？”

　　“贺校长要扩大招生范围，三年时间，通过放宽测试难度和免除死亡惩罚政策，让入学新生翻了三倍。委员会方面肯定不允许啊，这对财政压力太大了。”

　　“那也没办法，当年百日大战，我们死光了一代殖民者，人力已经不够用了。”

　　“那是学院激进派导致的错误，凭什么联邦人民为他们交税？委员会是代表着联邦全体人民对殖民地发展的期望，不是只有你殖民学院的困难才叫困难。”

　　“那我们这些年也很艰难……莱塔尼亚的问题你也看到了，贺文梅校长为什么宁可打光一代人，也要将其灭国，即便没有亲自上战场的我们也看到了。现在轮到我们休养生息了，给学生们一点喘息的机会吧。”

　　“联邦人民40亿人，为了殖民地的建设发展拼命工作纳税，支撑我们复活的是祖国人民，他们不困难。结果因为贺文梅校长一个人的独断专行，导致我们一年打空了2万名优秀的殖民者！”

　　“……你这样说太狭隘了。我们也是从现实中出来的人。我们淋了雨，不至于把后面人的伞给掀了吧？真要这么布景，一年会淘汰多少新生？一半人都进不去学校，还要被扣掉寿命，这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狭隘？你就没想过，这么多参差不齐的新生涌入学校以后是什么效果？现在学校有4万人都已经显得很吃紧了，资源根本不够用，委员会的意思很明确：今后的学生们，必须要为下一次百日战争提前准备，所有人从入学第一天起，就要以莱塔尼亚的复国者为假想敌，展开针对性训练。”

　　“联邦和殖民地的未来，全部要靠这些学生们的牺牲换来吗？这样做实在是太自私了。”

　　“妇人之仁，新生没通过测试，不过是丢了十年寿命，但到时候战场上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你能够为他们负责吗？如果还是这么优柔寡断，就滚出我的课题组，回你那专科段复读去，听见没有！李承高。”

　　…………………………

　　顾德合上笔记本电脑，喃喃道：

　　“原来如此。”

　　他转头看向这些尸体：

　　“这些都是入学测试后，被淘汰的场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