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季姑娘的观感也好了许多,在心里自动她减刑三年。
季夏说完,为证明自己与简云桉真有事相谈,扭头便拉着她走远了。
街上行人太多,没合适说话的地方,两人俱是皮笑肉不笑地并肩绕了一圈,后因卞遵的虎视眈眈,简云桉不大好跑远,便把季夏拉到了自家马车上。
上了车,身边没了旁人,简云桉又早已见过她的真实德行,季夏再懒得装那副名门贵女相,大咧咧岔开腿靠上了车厢。
简云桉从小家教严苛,外人面前坐姿依然端正,而且为铺垫秋后算账的气势,她昂首挺胸,还更多了几分飒气。
作为一名画陶瓷画的文艺女青年,算账之前,她很是做作地在心里遣词造句一番,也正因此才稍慢一步痛失了开口先机。
“景夫人,我可算逮着你了。”季夏不讲究用词,但胜在情感澎湃,桩桩件件细数近日来的不痛快:“自从我被认回季家,你知道我多不自在吗?我算命那一套命根子都被收了,斗智斗勇好几天才偷回一本易经和一个小卦盘;而且我平生头一回听说站相丶坐相丶走姿什么的还得训练,站不正坐不直能死还是怎么着?大户人家规矩真多,这几天我真是太遭罪了,我再也不是幸福又自由的天地一沙鸥了!”
没想到对方如此不拿她当外人,简云桉惊诧之馀,自也不好在字里行间装逼,颇有些入乡随俗地收回适才想的那些“你不该故弄玄虚丶胡诌是非”云云,也把话说的平实。
“站正丶坐直自是有好处的,良好的体态可免去身体上……”她先顺着季夏的问话答道,说到一半自己都楞住了。
一定是景星延那天给她灌黄帝内经的后遗症,她年纪轻轻,怎么也开始在养生问题上拿腔拿调了?
意识到这点,说到一半她话锋一转:“听来你怨气还挺大的,也不想想是谁非拉着我算命,还算出个什么‘血光之灾’,结果我只是来了月信,为此闹了好大一个笑话。”
这不是什么长脸的事,简云桉就没再细说。此刻她望着扁着嘴一脸愁闷的季夏,又记起那日季夫人看向她时覆杂的神情。
景星延说季夫人自从丢了女儿,之后看见差不多大的姑娘都要热情许多。
“季小姐,文良侯府虽规矩繁多,你自由惯了,适应起来颇有些不易,但十几年来,你母亲一直很想念你。”简云桉浅尝辄止提了一句。
“我娘自是待我好的,可我爹就……其实若我只需待在侯府,收着些性子也没什么,可我爹一心想赶紧把我甩出去。”提及此事,季夏又想起简成仁,毫不掩饰地紧蹙了下眉头:“哎,听说刚刚那人是你弟弟啊?”
“不是,”简云桉想都没想地反驳:“他是我娘的夫君的儿子。你跟他怎么回事?我瞧他对你很有些意思。”
“不是他对我有意思,是他爹相中了我爹的身份。你也知道,我在外流落多年,外头都说我粗鄙不堪丶神神叨叨丶没教养什么的,甚至还有些人私下暗传我八成早就失了贞……”谈及这些,季夏却一副很没所谓的模样:“我爹嫌我丢人,想给我找人家嫁了,正巧简家有意攀附,我爹就想把此事应了。我娘为此跟他小吵过几场,但她做不了主,最后我爹念着夫妻情分虽没给简家准话,却也是有意促成的。”
所以简成仁才敢光天化日接近文良侯府的女儿。
“怎么能这样?”同样经历过逼嫁,也同样有个不怎么样的爹,简云桉很是能感同身受:“嫁人是你自己的事,岂能由着旁人做主?简成仁不是什么好狗,要嫁让逼你嫁他的人去嫁,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便宜了他!”
“我觉得也是!”季夏深以为然地重重一点头:“所以我决定赶紧找个别人喜欢,打消他们这个念头。”
“这倒也不必……”简云桉对她的想法不予苟同:“你别犯傻,嫁谁喜欢谁不是随随便便的事,这儿和离麻烦得很,你不能为摆脱一条狗而随便委身给另一条。”
季夏神秘地朝她摇摇头,眨巴着清澈且愚蠢的眼睛示意自己没犯傻:“这两天我卜了一卦,算出了我的良缘将会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这……这能准吗?”简云桉觉得有些荒谬,正缘小测试这些,她在现代时偶尔也会测着玩玩,结果可谓五花八门:她的正缘一会儿成熟稳重大她十几岁,一会儿年轻活力年下小奶狗,偶尔还误入一个耳钉痞笑强制爱的非主流。
季夏却对自己算出的结果很是自信:“跟你说吧,我被人贩子拐走后,路上被一位云游道人救下,也就是我师父,很早以前他老人家就算出我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