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敬的瞳孔微微收缩。!w.6¨1+p`.¢c.o′m¨
他迅速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信息,然后说道:\"李达康原来是信英市安江县的常务副县长,之前还担任过乡党委书记...\"。
\"哦!\"。
温海波突然提高了声调:\"原来是创造了'官田经验'的那个年轻人!\"。
徐子敬心头一震。
他当然知道\"官田经验\",那是两年前全省推广的乡镇发展样板。
他悄悄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我下周去关安县看看\",温海波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在徐子敬耳边炸响。
他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作为温海波曾经的秘书,他太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了。
温海波从不轻易下基层,一旦要去,必定是发现了值得重点关注的对象。
\"省长,我一定做好接待准备...\",徐子敬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
\"对了\"。
温海波突然问道:\"这个李达康,是振华同志的人?\"。
徐子敬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斟酌着词句:\"是的,是郭书记亲自调过来的...\"。\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子敬啊\"。
温海波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徐子敬头上。
他的后背瞬间绷得笔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做秘书时挨批评的状态。
\"李达康是谁的人重要吗?\",温海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失望。
\"你要记住,他是余阳市的干部,关安是余阳的县,做出成绩不都是你的政绩?\"。
徐子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嗒嗒\"的声响。
\"省长您批评得对\"。
徐子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我格局太小了...\"。
\"记住,当领导要有容人之量。\"
温海波的语气缓和了些:\"就这样吧,下周见。\"
挂断电话后,徐子敬像被抽干了力气般瘫坐在椅子上。
他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凉意。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惨白。
他机械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却发现自己的手仍在微微颤抖。/x.i~a\o′s?h`u′o\z/h~a+i+.¢c¢o,m^
茶水洒出来,在实木桌面上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
这个细节让他突然想起八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时他刚被温海波选中当秘书,因为紧张打翻了一杯茶,温海波只是淡淡说了句:\"慌什么?当干部要沉得住气。\"
徐子敬苦笑着摇摇头,此刻他的内心却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波涛汹涌。
他明白,温海波的这通电话不仅是对李达康的认可,更是对他的一次敲打。
\"李达康...\"。
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舌尖泛起一丝苦涩。
这个年轻人已经引起了省长的注意,而自己却还在纠结派系之争。
想到这里,徐子敬突然感到一阵羞愧。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一刻,这位不到四十岁的市长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
在真正的政治智慧面前,那些蝇营狗苟的算计显得如此可笑。
他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重重写下\"李达康\"三个字,又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个问号既是对这个年轻人的重新审视,也是对自己政治生涯的一次深刻反思。
……
市委副书记毛建行家的书房里,一盏仿古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红木茶几上,两杯明前龙井氤氲着热气,却无人问津。
电视屏幕的蓝光映在毛建行和王国庆的脸上,将他们的表情照得阴晴不定。
\"本台记者报道,关安县国企改制签约仪式今日圆满落幕,总投资额达四千二百万元...\"。
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却让空气愈发凝滞。
王国庆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偷眼看向毛建行,发现他这位靠山的嘴角正微微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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