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医疗舱的恒温系统发出故障的嗡鸣，沈昭盯着通风口凝结的水珠，第七次试图解开腕间的生物锁链。暗银色的金属环随着挣扎越收越紧，在苍白的皮肤上勒出蔷薇色的瘀痕。

"省点力气。"陆凛的声音混着金属碰撞声从阴影里传来，"这是用我的信息素分子重构的，你越反抗......"他端着营养剂走近，军靴碾碎地面凝结的冰晶，"它就越兴奋。"

沈昭抬腿踹向他的腰腹，却在半空被攥住脚踝。作战裤撕裂的裂口露出未愈的咬痕，陆凛的拇指重重擦过结痂的边缘，激起一阵战栗。

"三天前的契合度测试还没让你学乖？"Alpha的犬齿若即若离擦过他脚背，"需要我帮你复习吗？"

沈昭的银发在应急灯下泛起冷光："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些追兵有什么区别？"他故意扬起脖颈，露出腺体上未愈的齿痕，"用信息素囚禁，用基因共鸣当锁链——"

尾音化作闷哼。陆凛将他反扣在医疗舱的透视屏上，胸膛紧贴的瞬间，沈昭看到屏幕里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的银发与陆凛的黑发纠缠，像星云吞噬光芒。

"区别在于，"陆凛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凝结的薄汗上，"我舍不得让你死。"

透视屏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沈昭眯起眼睛，看到星舰外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金属残骸——是三天前那场遭遇战的遗骸。帝国战舰的残肢断臂中，偶尔闪过暗紫色的能量流，像游荡的宇宙水母。

"你父亲的礼物。"陆凛敲了敲屏幕，一块残骸突然爆燃，"反物质地雷矩阵，专为猎杀实验体设计。"

沈昭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些漂浮的金属碎片正在组成诡异的几何图形，某种熟悉的能量波动让他后颈腺体突突直跳。这是溶洞里见过的九头蛇图腾的变体，暗合宇宙弦理论的三维投影。

"他们在布阵。"他猛地转身，生物锁链在陆凛颈侧擦出血线，"这是古星际文明的湮灭咒印，需要......"

"需要两个实验体同时激活。"陆凛接话，指尖抹去颈间血珠放进沈昭唇间，"猜猜他们准备了多少克隆体来当祭品？"

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沈昭的视网膜上浮现出无数记忆残片。他看见穿着白大褂的父亲站在培养舱前，舱体内漂浮着与自已容貌相同的少年；看见陆凛的母亲在加密日志里写下"门即是牢笼"；看见星图坐标深处，巨大的生物机甲睁开复眼。

基因共鸣的银纹在皮肤下暴涨，沈昭突然抓住陆凛的手按在自已心口："他们在利用共鸣定位！切断我们的......"

警报声淹没了他的声音。星舰剧烈震颤，舱壁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痕。陆凛抱着他滚进逃生舱的瞬间，主舱室被暗紫色的能量束洞穿，反物质火焰舔舐着他们方才缠绵过的医疗舱。

"抓紧！"陆凛启动手动操纵杆，逃生舱弹射进陨石带。沈昭在惯性作用下撞进他怀里，闻到Alpha信息素里混入的焦灼。

追击舰队的炮火在陨石间织成光网，陆凛的瞳孔缩成竖线，指尖在操纵台上翻飞出道道残影。沈昭盯着他脖颈暴起的青筋，突然咬破舌尖凑近他渗血的耳廓。

"十点钟方向，脉冲星阴影区。"血腥味混着信息素灌入陆凛的感官，"把共鸣度调到92%。"

"你疯了？"陆凛偏头躲开他染血的唇，"超过85%我们都会......"

"或者被轰成基本粒子。"沈昭舔去他耳垂上的血珠，"选一个。"

逃生舱在下一秒急转，沈昭的银发扫过仪表盘。共鸣度数值疯狂攀升，他们的皮肤开始浮现半透明的鳞状纹路。追击舰队的炮火突然调转方向，将同伴的舰艇轰成齑粉。

"果然......"沈昭轻笑，指尖划过陆凛暴起血管的手背，"这些克隆体共享同一个意识云。"

陆凛突然扣住他的后颈重重啃咬："你早就知道？"

疼痛让沈昭的瞳孔泛起金芒："在医疗舱共鸣的时候......"他喘息着指向自已太阳穴，"看到了你母亲的记忆芯片。"

追击舰队在自相残杀中化作烟火，逃生舱冲进脉冲星的引力陷阱。在时空曲率达到顶峰的刹那，沈昭将陆凛的手按在操控台生物识别器上。两人的血顺着纹路填满密钥图腾，舱体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

"欢迎回家，孩子们。"

机械女声响起的同时，沈昭看见陆凛的瞳孔里浮现出同样的九头蛇图腾。逃生舱开始分子重构，他们交握的双手间生长出神经接驳缆线，意识海轰然洞开。

无数记忆洪流中，沈昭终于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