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离开后施妙龄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她本想修书一封求祖父帮忙查看一下,可是转念一想如今秦王府正是烈火烹油,其他尚未封王的皇子表面一派祥和,暗地里蠢蠢欲动,若真如她心中所想,一旦被有心人察觉闹起来,别说秦王府,整个大陈恐怕都会引起动荡。
承恩侯府是阖府皆疯吗?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
可是若是不做些什么,施妙龄觉得自己良心难安,宋瑾是她的救命恩人,施妙龄自问在自己心中她的这条性命无价,因而如何回报宋瑾都不为过。
明知恩人有难她却要袖手旁观,她做不到!
思来想去,施妙龄在这个晚上盛装打扮,等在梅香居的路上。
夜风凛凛,独孤世安却觉得自己的心一片火热。
那些年少的悸动,多少次香艳梦境醒来,身边要么空落落无人陪伴,要么就睡着一张不是她的容颜,本以为是这辈子都抹不平的遗憾,孰料昨夜圆梦了。
他们折腾了一夜,说了一夜,也哭了一夜,依偎着恍如隔世的缘分。
今日去衙门坐班,独孤世安少有的屡屡走神,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等在梅香居的倩影,甚至等不及晚上点卯便匆忙离开了官署。
他如春心萌动的少年带着姜回跑去老食饕给锦儿买她最爱吃的荷叶鸡,买东大门陈记的果脯,然后兴冲冲回府直奔二门,第一次这府里有了他的牵绊,有了他想见的人!
然而好事多磨。
母后游说再加上自己努力表现才娶来的正妃施妙龄像是呛肺管子的冰锥子,冷冷戳在他必经的路上。
独孤世安顿时手足无措。
“王妃娘娘安。”还是姜回机灵,躬身施礼说路遇承恩侯府宁世子,他托姜回转交一下自己专门买给宋承徽的荷叶鸡。
毕竟独孤世安和施妙龄大婚才一个月,也算是新婚燕尔,他却先是陪着南宫婉儿数日之后又接连两天宿在承徽房里,多少对施妙龄这个正妻有些冷落。
尤其就在前不久他的这个正妃因为施粥善举帮他在父皇和百官面前狠狠露了一把脸面,一时间独孤世安有些讪讪的。
“妾身有几句话要跟王爷讲,不如王爷先去漪澜居小坐片刻?”
独孤世安心头虽有些不喜,但是也难免有股傲气油然而生,施太傅两代帝师又如何?他的孙女在自己偏宠侧妃几日之后不也和寻常女子一样拈酸吃醋,甚至直接跑到姬妾居门前来堵人?
这些女子的手段都是一般无二的。
只有他的锦儿与众不同。
“也罢,姜回,你跑一趟梅香居,将这荷叶鸡给锦……宋承徽拿去。”独孤世安微微的摇摇头,姜回立刻明白主子的意思,是叫梅香居那位今日先别等了,毕竟王妃的面子爷还是要赏的。
本以为去了漪澜居定然是准备妥帖的晚膳小酌,之后是水到渠成的鱼水之欢,虽说施妙龄有些清冷索然,但毕竟是风华正茂的美人,自有动人心魂之处。
只是独孤世安也没料想到,王妃把他送梅香居劫到漪澜居来,竟然是要为宋瑾请封晋位分。
“王爷一定不知,其实城外三门的粥棚,一直以来都是阿瑾妹妹在主持,足足两个多月,那三个粥棚花去了阿瑾妹妹所有的银钱,妾身和王爷说的那些话也都是阿瑾妹妹建议的,只是不想王爷和别人误以为她以此博名声恩宠,才假借了妾身的名头罢了。 ”
独孤世安一怔。
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妙滋味在心头萦绕,酸酸涩涩,无法言表。
“妾身昨儿听说爷宿在了梅香居,心里头特别高兴,阿瑾妹妹对爷真真是一片赤诚,妙龄身为正妻远不如她对爷的一片苦心,妾身还记得之前在宫里,阿瑾就曾舍身护驾,她说过一句大不敬的话,那天其实并非因为要救皇上,只因那是殿下的父亲。”
独孤世安愕然。
“因此虽然阿瑾出身卑微,可这一片不争名利只为真心的情谊实属难得,如今她名实相符已经是爷的人了,妾身想明日进宫去讨个恩典,另外那个侧妃之位,王爷就赏了阿瑾吧。”
“再说吧,我如今还有些事,就不陪王妃了,好好歇息,本王明日过来陪你晚膳。”
施妙龄蹲身行礼,温温柔柔的道了声“好”,之后面露微笑目送独孤世安有些狼狈的离开。
独孤世安重新回到梅香居时里面正在破口大骂。
“还蕙质兰心娴静贞雅呢,贞雅到跑小妾门前抢男人?当真是太傅府的好家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