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握着手机的手背暴起青筋，指节抵在冰凉的橱柜上泛出惨白。电话那头的人声混着键盘敲击声："三年前结案的校园暴力案，受害者林予安的医疗记录...要调阅吗？"

玻璃窗映出男人阴鸷的侧脸，窗外霓虹在雪幕里晕成血色光斑。他凝视着地板上碎瓷片折射的寒光，想起刚才那个男人脖子上若隐若现的蛇形刺青。

"全部资料。"喉结滚动着咽下血腥气，"还有查查'毒蛇'这个纹身图案的帮派关联。"

挂断电话时，指尖残留着林予安手腕的触感。那么细的腕骨，刚才被自已握住时像受惊的蝴蝶般颤抖。陆沉扯开领口深吸一口气，雪松香水中混入一丝铁锈味——掌心不知何时被碎瓷割破，血珠正顺着掌纹蜿蜒。

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嗡鸣声里，林予安把脸更深地埋进羽绒服领口。收银台后的女孩第三次偷瞄这个在热饮柜前徘徊半小时的客人，他苍白的皮肤在荧光灯下泛着青，睫毛挂着将落未落的雪粒。

"需要帮您加热吗？"

林予安猛地一颤，姜茶罐头磕在金属货架上发出脆响。他低头盯着自已发抖的指尖，突然听见玻璃门被重重推开。风雪裹着熟悉的雪松香扑进鼻腔的瞬间，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转身要逃。

"予安！"

手腕被攥住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容挣脱又不会弄疼他。陆沉的大衣肩头积着厚雪，呼吸间白雾朦胧了凌厉的下颌线。林予安看见他另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暗红血迹正从纱布边缘渗出来。

"你受伤了..."声音哑得自已都心惊。

陆沉却将人整个笼进怀里，带着雪粒的睫毛低垂："该说这句话的是我。"温热的掌心贴上他后颈，冻僵的肌肤瞬间激起细密战栗，"你在发烧。"

林予安想否认，却被突然袭来的眩晕晃得踉跄。意识模糊前最后记得的，是陆沉颈侧跳动的脉搏，和落在耳畔那句带着颤音的"对不起"。

加湿器蒸腾着苦橙香，林予安在羽毛被里蜷成团。额头上冰敷贴被体温烘得微热，他数着挂钟的滴答声，听见浴室水声停了。

陆沉擦着头发走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青年陷在墨蓝色床单里，宽松睡衣滑落肩头，后颈那颗朱砂痣在暖光下红得惊心。他握紧毛巾克制住抚摸的冲动，床头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要喝水吗？"

林予安摇头，被子随着动作滑落腰间。他突然僵住——锁骨处陈年疤痕暴露在空气里，像碎瓷拼成的诡异图腾。几乎是本能地扯过被角，却听见布料撕裂声。

陆沉单膝跪在床沿，指尖捏着被他扯破的睡衣领口："别动。"声音比淋浴时的热水还要滚烫，"会着凉。"

林予安屏住呼吸。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锁骨时，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这声音不像自已发出的，倒像某种濒死小动物的哀鸣。陆沉的动作顿住了，他看见男人喉结重重滚动，腕表秒针突然发出刺耳的咔哒声。

"那个刺青..."陆沉突然开口，指尖悬在疤痕上方，"是蛇吗？"

记忆如冰锥刺入太阳穴。林予安剧烈颤抖起来，冷汗浸透后背。他看见月光下的美术教室，丙烯颜料泼在皮肤上的黏腻，还有烙铁般炙烫的针尖。嘶吼卡在喉咙里，身体突然被拥进炽热的怀抱。

"嘘...没事了。"陆沉的声音像隔着深海传来，手掌规律地轻拍他后背，"我在这里。"

林予安嗅到血腥味混着雪松香，这才发现陆沉的绷带又渗血了。他本能地凑近伤口，唇瓣无意擦过对方腕内侧。头顶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环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

"你在玩火。"陆沉的喘息喷在他耳后，犬齿轻轻叼住发烫的耳垂。林予安仰起脖颈，喉结在月光下划出脆弱弧度。当湿润的吻落在疤痕上时，他听见自已发出幼猫般的呜咽。

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声割裂了满室旖旎。陆沉瞥见屏幕上的"调查报告已送达"，眼神瞬间清明。他替怀中人掖好被角，却在转身时被勾住衣角。

"别走..."林予安自已都被这带着哭腔的乞求吓到，指尖却固执地揪着那片衣料，"求你。"

陆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色深得骇人。他俯身将人禁锢在双臂之间，鼻尖相抵："知道留下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吗？"拇指按上那两片颤抖的唇瓣，感受着湿热呼吸，"现在逃还来得及。"

林予安的回答是仰头咬住他的指尖。

书房电脑泛着幽蓝冷光，加密邮件里躺着三十七页调查报告。陆沉点燃今晚第七支烟，烟灰缸里堆满扭曲的烟蒂。监控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