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要插她队,一张熟悉的脸望着她笑:“还没好?”
顾屿松直接站到她旁边,那大叔悻悻地被挤到角落。
顾屿松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现在看病不用排队?”
大叔心虚地闪开目光:“我排,排着呢。”
“麻烦您出去排。”顾屿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您在这儿她会紧张,耽误的也是您自己的时间。”
“出去就出去。”大叔边嘀咕着边走出诊室。
顾屿松关了门,走回来,看了眼她血肉模糊的手指,眉头紧皱起来:“怎么弄成这样?”
“爱美呗,做这么长的指甲,你看看,现在整块儿都要掀掉。”医生重新拿起器械,“你帮我摁着点儿她,我尽量快,就疼一下,忍忍啊。”
顾屿松望着她红通通的眼睛,心疼地压低嗓音:“忍忍?”
苏槿纵使再想哭闹,在他面前也得忍着,咬牙点点头。
医生把她的指甲掀开,消毒,上药,顾屿松抓着她手腕不让她乱动。
半条胳膊都疼麻木了,她抓过头,一口咬在他胳膊上,尝到一股腥甜。
皮肤硬生生被咬破,顾屿松紧磕着牙关,擡手安抚地摸她的头。
三块指甲都被处理完后,苏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憋了许久的眼泪瞬间涌出来,但她没哭,十分镇定地擡手用袖子擦眼泪。
一张香喷喷的纸巾被递过来,见她迟疑,柔软地贴上她脸颊,擦掉上面湿润的水渍。
“伤口千万别沾水,过两天来找我换一次药。”医生边收拾器械边说,擡头看了眼顾屿松,“你推她去十二楼病房休息吧。”
顾屿松这才发现她坐着轮椅:“还有内伤?”
“……就是腰扭了。”苏槿有点尴尬地回答。
“我姐怎么没跟我说。”顾屿松皱着眉,把轮椅慢慢地往外推,动作格外小心,“不舒服你告诉我啊。”
心底一暖,苏槿低下头:“嗯……”
电梯里只有他俩和一个老奶奶,安静得针落可闻,苏槿觉得有点窒息,忍不住开口:“那个,馀笙怎么跟你说的?”
顾屿松:“她就说你受了点伤来医院了,别的没说什么。”
“哦……”苏槿抿抿唇,“你从学校来的吗?”
“嗯,请假耽误了,不然能早点来。”
苏槿知道他们学校管得严,平时不让出校门,请假还有十分繁杂的程序。
登时有些内疚和感动,和一些无名的覆杂情绪:“谢谢啊。”
“嗐,客气什么。”他语气轻松地笑了笑,“你是我姐闺蜜,她找我帮忙,应该的。”
轻松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距离感。
以前他也是叫她姐姐,如今却只提馀笙那一层关系,看来是真的想与她划清界限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槿觉得胸口闷得慌,连同这段时间没见过面的空落感,将她整个人席卷。
也许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多少会有些失落吧,她想。
也许习惯了就好了。
总会习惯的。
腰能动了,只是依旧疼,彻底恢覆需要时间。
明天还要做一次理疗,今晚她就听医生的建议,留院观察。
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在这儿磕了碰了还能叫医生。
到病房后,苏槿又跟他道了谢,让他早点回学校。结果这人非但没走,还去找护士拿了水壶给她烧热水。
“我姐说了,要照顾到你出院。”顾屿松给她倒了杯水。
苏槿:“不用这么麻烦……”
“在哪儿睡不是睡啊,我假都请了。”顾屿松云淡风轻地说,“你先洗澡,我去要个陪护床。”
病房里就一个沙发,被隔壁床姐姐的老公占了,人已经翘着腿呼呼大睡,顾屿松只能去弄个陪护床。
苏槿洗完澡出来时,却看见他坐在病床上,并没看到陪护床。
床位边的隔帘被拉起来了,淡绿色帘子,像隔开一个逼仄的小房间,莫名显得有些暧昧。
苏槿问:“床呢?”
顾屿松一脸淡定:“他们说发完了,我一会儿去门外睡吧。”
苏槿:“门外怎么睡?”
男人毫不在意地说:“那么多椅子呢,横着躺。”
“那怎么行?”苏槿认真地皱皱眉,“你要不去隔壁酒店开个房间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顾屿松笑了:“我看了,附近没正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