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陌生,竟在医院里也能鬼打墙,绕了一会儿才找到该去的窗口结了帐。
他带着单据回去交给护士站的护士,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孟盛夏一看来电人“严恩” ,连忙接通了电话:“喂?”他还没来得及怪罪几句,对面就传来了一个于他而言有些陌生的声音,“孟少,”一个低沈的男声传进他的耳朵,能够听出一分悲观的忧愁,“能请你过来一趟签字吗?”
“你是谁?”孟盛夏警惕地问到,“你和他什么关系?”
“是我,许迩颂。我们在这……”许迩颂报出了地址,正是自己现在所在的这家医院。原来是他!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自己去签字?孟盛夏惊讶到:“严恩怎么了?”
“他的用药需要亲属签字,有一定风险……”
“……你们在哪?!我马上过来!”
……
孟盛夏跑起来,顾不得在医院应该不能跑动这件事冲进了电梯,在电梯慢悠悠上升的过程里无数次懊悔地责备自己:他不应该纵容严恩演什么剧本!他明明知道严恩的发qing期近了,也知道对方一直以来因为缺少alpha信息素的摄入时期紊乱,却偏偏忽略了对方已经到了这一步——即使注射抑制剂的针剂,都已经失效。不论如何,不管严恩喜欢谁,他这样的身体要活下去……只能找一个alpha!
还好,还好严恩没有在那个时候受到伤害……他心有馀悸地冲进了病房里:“严恩!”然而他看到了对方合眼躺在床上的模样,又立即收了声冲在床边站着的许迩颂问到,“他,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现在什么情况?”
“您是患者家属吗?”一旁正和许英颂沟通的医生走了过来,他手上抱着病历夹,看不出表情,“我们需要您对于接下来的诊疗方案进行确认,越快越好。”
孟盛夏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您说。”他平日里的不可一世收敛得干干净净,这时候就像个好学生认真上课一样耐心地听讲,“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您是患者的丈夫吗?”
“……不是,我们是订婚关系。”
“那您可以联系上患者家属吗?”医生一板一眼地说到,“我们需要亲属的签字。”
一个把他当做自己趁手的“工具”和宠物的舅舅,一个冷漠疏离的母亲,一个无法依靠的丶已经和家庭断绝关系的大舅——严恩的家里就没有一个靠谱的长辈,从何谈起在这样困难时刻联系“亲属”?孟盛夏有点发怒,好歹他的世界里有孟依斐,虽然他知道她是孟广思的亲姐,永远不是他的,可她是愿意偏爱自己的。再不济,他知道白衍也愿意为他伸出援手,不管究其原因只是因为他是他的种。
“我来吧,他家里人太‘忙’了。顾不上他。求求你……让我来。”他什么时候会用这种卑微的姿态请求一件事?但为了自己的发小,孟盛夏觉得自己不得不这么做,他对他有道义上的责任,也承诺过要当对方的大哥,“我应该可以担责。我们虽然……没有结婚,”他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但有订婚关系。”
“那您一定要仔细阅读风险责任,这样吧,先和您讲一讲他的情况。”医生翻开病历夹上的诊疗情况,向他介绍到,“患者的血检还没有出来,但是看情况应该是长期信息素摄入不足导致的,您们之间……”医生似乎瞟了一眼许迩颂,“没有进行过xing行为吗?”
这话一出口,孟盛夏就呛了一下。他猛地咳嗽一声,遮掩自己的失态。虽然他没有这方面太多的羞耻心,但是从医生这么正经的存在口里听到这个词,还是让他短时间内接受不了,尤其对象还是自己发小:“……”他沈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说来方法也简单,”医生没想到他会给出自己这样的答覆,脸上露出一点惊讶。也许是觉得alpha和omega之间婚前xing行为之类的事太过常见,他们这种没有实际接触的,反而不多见,“您们行//房时候配合药物治疗就行。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们现在暂时还结不了婚,”孟盛夏是真没想到,他这向来老脸厚皮的混不吝,也有一天被医生说得脸上发烧。尤其在场的还有严恩的男友,男友的大哥,他真是有点社会性死亡的感觉。一个alpha和自己的订婚对象没有xing行为?开什么玩笑,就算没关系的,撞上易感期发qing期也就顺水推舟地成了。他们这种关系让外人听了,只会觉得他不行。孟盛夏一阵尴尬,连忙给自己开脱到,“他还没有毕业。有没有什么替代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