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看到这阵势,心瞬间凉了半截。
此次出兵,他并未带北军精锐,毕竟是来拱卫自家坞堡,私事公办,难免遭人口舌。
因此,他手下这三千士卒都是临时招募的,战斗素养不高,披甲率几乎为零。
三百打三千,优势在敌不在我啊!
袁绍很快意识到形势不妙,后背被冷汗浸湿。
但即便如此,他仍强装镇定,漫不经心地拿起香炉把玩。
他不能乱,一旦慌乱,部队崩得更快,到时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一旁的近卫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家主公在做什么。
部队已经阵脚大乱,敌人马上就要进攻了,你倒是下令啊!
此时,褚燕已从三百人的队列前走过。
大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激励。
从起义至今,大家一直在拼杀,所有人都清楚!
对庶民而言,唯有死战,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褚燕挥动手中朴刀,三百黄巾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杀呀!
褚燕带头冲锋,眸光凶戾。
官兵的注意力全在财货上,许多人听到坞堡方向的嘶吼,浑身一颤。
双方仅一个照面,便是鲜血飞溅,头颅滚滚。
黄巾兵很快便将官兵军阵杀穿,直逼袁绍!
局势比袁绍预想的崩溃得还要快。
他抓起佩剑,拔剑出鞘,厉声高喊:“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护卫在袁绍身边的百余名卫士一拥而上。
双方拼杀在一起,这才堪堪挡住褚燕等人的进攻。
然而,褚燕他们身上穿着的可是大汉最好的玄甲。
刀剑劈在上面,只能留下浅浅的划痕。
几分钟的工夫,袁绍的卫士便折损了近百人。
褚燕更是提着刀,双目通红地砍到了伞盖下。
袁绍一边下令,一边翻身上马,准备逃跑。
褚燕见状,立刻举起手中弩弓,瞄准了他的脑袋。
这时,一名袁家近卫扑了过来。
褚燕被撞了一下,手中弩弓射歪,将袁绍的头冠给摘了下来。
袁绍披头散发,面色煞白,十分惊恐地拍马而去。
褚燕一刀砍翻近卫,再装填弩箭时,袁绍已经跑得没影了。
“妈的!”褚燕暗骂一声,没做过多纠结。
他组织起士卒,朝西面的太行山脉突杀而去。
一群人狂奔了一百多里,这才在一处小溪旁歇下脚来。
天色将暗,山林中的鸟兽发出阵阵悲鸣。
褚燕看着溪水中满脸血污的自已,心有余悸。
倘若没在地库里发现那些甲胄,他们还能活着吗?
看来,以后不能再肆无忌惮地乱抢了,得猥琐发育才行。
正想着,褚燕耳边传来一阵哭声。
他转头看去,只见李大目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过来。
少年哭得泪雨梨花,他来到褚燕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褚燕冷冷地道:“别哭,联系上大部队了吗?”
少年哽咽着把泪水憋了回去,他看向褚燕,说道:“渠帅,大贤良师已在军中去世,地公将军在广宗被杀,人公将军被围下曲阳,至今,至今,至今生死不明啊!”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怔住了。
许多士卒的眼眶已经湿润。
在场的每一个人,全都受过太平道的恩惠。
张角、张梁、张宝兄弟三人,在他们心中,是犹如神的存在。
现在,他们信仰的神明,一个已逝,一个殒命,一个生死未卜。
接下来,他们又该怎么办?
褚燕倒是不慌,他清楚黄巾起义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他派人去联系大部队,要的便是张角病亡的消息。
想着,褚燕让人拿来纸笔,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画了些符咒。
之后,他将符咒点燃,地面上登时出现了粮米猪羊。
一干黄巾众瞧见这手艺,一个个目瞪口呆,全都不可思议地看向褚燕。
褚燕一本正经道:“大家节哀,昨日,大贤良师已托梦于我,授我太平要术,让我改姓为张,继承他的衣钵,继续领导太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