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目听到有官兵靠近,顿时急了。
他冲上前,揪住裴元绍的衣领,怒目而视:“你这个叛徒!”
裴元绍一脸委屈,“你什么意思!”
“我们的行踪,向来隐蔽,怎么突然就有官兵来了,你敢说,官兵不是你招来的!”
李大目厉声质问。
裴元绍心虚地转动眼眸,不敢与李大目对视。
张燕开口道:“老李,松手。”
“渠帅!他!!!”
“我让你松手!”
张燕语气中透着威严。
李大目讪讪松手,冷哼一声。
张燕盯着裴元绍,问道:“都是自已人,有事直说,我们不会见死不救。”
裴元绍看向张燕,犹豫不决。
太平符箓事关太平道存亡,他不确定张燕是否有资格继承大贤良师的衣钵,他得谨慎行事才行。
见裴元绍沉默不语,张燕也不逼问。
他转向李大目,下令道:“吩咐下去,让兄弟们换衣服,准备迎接官兵进入坞堡。”
“啊!?”李大目一脸诧异。
“啊什么啊,三百匹战马,不想要吗?”
李大目回过味来,立刻两眼放光。
他兴奋地笑道:“好嘞,渠帅,我立刻去安排。”
裴元绍听到张燕的安排,满脸的错愕。
普通黄巾军队听闻官府骑兵来袭,恨不得脚底抹油,作鸟兽散。
这些人竟然想抢官兵的马匹!
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还是遇到疯子了?
张燕担心官府那边有自已画像,怕露馅。
于是,他摸着下巴,开始琢磨起裴元绍。
这小子虽然瘦骨嶙峋,但贼眉鼠眼的,很符合豪强人设。
裴元绍被张燕打量得心里发慌,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张燕嘿嘿一笑,上前拍了拍裴元绍的肩。
“兄弟,官府的人,应该认不得你吧。”
“我就是个无名小卒......应该,不认得吧。”
......
袁绍带着三百部众,不分昼夜地追寻搜索。
每次刚有线索,那黄巾贼便不见了踪影。
眼下,他们又累又饿,部分士卒已经生出退意。
毕竟,袁本初给的钱有限,他们又不是地主家的驴,可不敢没日没夜地给袁绍干活。
此刻,袁绍心里也是火急火燎。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北军中候,私自调兵已是重罪。
若无收获,回去难以交代。
正当袁绍心中纳闷时,哨探骑马而来。
“怎么样?有消息吗?”
“大人,已经四周方圆十里探查过了,没有黄巾余孽的踪迹。”
袁绍眉头紧锁,心中愈加不爽。
哨探又道:“大人,前方有处坞堡,不如我们先去休整,再让坞堡主人协助我们搜索黄巾贼的下落。”
袁绍扫了眼疲惫不堪的下属,下令道:“好,先去坞堡休息。”
三百官兵策马而去。
来到坞堡大门前,袁绍高声道:“让管事的出来说话。”
李大目已换上一身管家衣裳,他本想从城墙上探头说话。
但一瞥见来人是袁绍,立刻又退了回去。
他心中暗想,“妈的,今天刮的什么邪风,把这倒霉孩子给吹来了。”
想着,李大目忙招呼来下属应付,自已匆匆给张燕汇报去了。
黄巾兵躲在城墙上喊道:“不知各位大爷,有何贵干?”
“吾乃袁本初,路过贵宝地,想借几片砖瓦,避风歇脚。”
袁本初骑在大马上,趾高气扬。
他相信,里面的人若听到他的名号,必定会屁滚尿流地开门相迎。
毕竟,自已家四世三公,士卒领袖,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然而,直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坞堡里毫无动静。
官兵们面面相觑,袁绍轻咳一声,有些尴尬。
“吾乃北军中候袁本初,追击匪徒,路过此地,请你家主人,出来说话!”
一阵秋风吹过,两枚草团从袁绍马前滚过。
三百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坞堡内,仍是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