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绍瞧着韩清雅,一时有些迷糊了。
张燕拍着他的肩,说道:“抬走吧。”
“啊?”裴元绍愣住了。
“韩府后院有马车,我们驾车出去。”张燕解释道。
“哦~”裴元绍恍然大悟。
有袁绍官印文书在手,从韩府到城门口,虽有士卒盘问,但一路极其畅通。
离开邺城后,张燕与接头的兄弟们碰面,一行人换了快马,往黑山奔去。
一路上,韩清雅几乎不怎么说话。
她渴了喝水,饿了吃饭,心态比张燕预想的要好得多。
进山后,裴元绍给她松了绑。
韩清雅似乎是第一次进山,见到银装素裹的美景,一直东望望,西看看。
裴元绍时不时回头关注一下。
张燕调侃道:“裴元绍,你跟我说说,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啊?渠帅,你说什么?”
裴元绍正偷瞄韩清雅,根本没听到张燕在说什么。
“媳妇,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媳妇?”张燕重复道。
“哦,渠帅,要不然,再等等吧,我还年轻,不太适合成家。”裴元绍敷衍道。
“这样啊,你可想清楚,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张燕意味深长地说。
“啊?哦~”
裴元绍回答得漫不经心。
张燕回头看了眼韩清雅,不禁有些担忧这小子以后的情感之路。
......
袁绍被发现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韩馥得知自已女儿被贼人绑走,一口老气差点没缓过来。
袁绍心里更是窝火,他不但被张燕羞辱了一晚上,而且好不容易才搞到的太平道名录,也被抢走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啊!!!
韩馥抓着袁绍的衣袖,可怜巴巴地问道:“贤婿,我们得尽快调兵,去山里把小女救回来啊!”
袁绍能成为未来坐拥四州之地的大诸侯,脑瓜子还是非常清楚冷静的。
他看着韩馥,沉声道:“且不说邺城粮仓无粮,一旦大规模动兵,朝廷知悉,派了其他特使前来,丢粮的事儿,很有可能就瞒不住了。”
“那,那,那该如何是好啊!”
韩馥拍着大腿,焦躁不已。
“老丈,我们还是要赶紧解决粮草的事儿,至于清雅,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韩馥心痛担忧自已的女儿,但比不上担忧自已的前程。
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叹气。
“本初,粮草的事儿,怎么办?”
“明日,我启程回洛阳,向陛下回奏,邺城无恙。老丈您赶紧征调民夫,筹措粮草,准备往西北送。仗一旦打起来,到底消耗了多少粮草,还不是皇甫将军一句话的事儿。”
韩馥欲哭无泪道:“贤婿啊,冀州的粮,秋收时已经征过一遍了,现在寒冬腊月的,饿死的人都不知有多少,何来的粮征啊。”
“贫民手中无粮,富农大户呢?”
“这......”
韩馥有些迟疑。
他向来推行仁政,不会过多与大户计较,这也是他声名一直很好的原因。
袁绍见老丈犹豫,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把粮草的事儿办妥,咱们如何抽出精力去对付黑山张燕,我猜,粮草必然是他动的手脚!只要西北战事一停,我立刻上奏朝廷,率大军前去平叛。”
“好吧......就这样吧。”
韩馥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
袁绍离开邺城,回洛阳复命,韩馥按原定计划,开始征调粮草、民夫。
大户们一瞧,你浓眉大眼的韩文杰竟然还敢对我们下手,你疯了吧!
于是,本来就占据着各级官吏位置的大户们联合起来,抗粮不交。
与此同时,洛阳也传出了对韩馥极为不利的风声。
阴兵借粮的事儿,甚嚣尘上。
要不是袁家给压着,韩馥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他用。
眼见着大户们的粮收不上来,那就只能再苦一苦百姓们了。
......
公元185年,腊月,隆冬。
北风呼啸,雪花纷飞,天地间一片苍茫。
荒芜的田野上,饥民的哀嚎如鬼魅般萦绕不去。
一个面容黝黑、眼神坚毅的中年男子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黄巾,于空中,猎猎作响。
在他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