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许攸正昂着头,目光火热的盯着宣德殿。
而逄纪则是低着头,手指不安地在衣袖上来回摩挲。
许攸本来就是司徒掾,在司徒府上班儿,属于是可以接触到朝廷高层的人。
所以,他对前往宣德殿面圣,不仅不紧张,反而十分兴奋。
洛阳的官吏,谁不想进步。
对他而言,这次指证,或许是个机会。
反观逄纪,他现在只是白身,袁府的门客。
自从得知张燕化名燕济子,出现在洛阳,他整日里惴惴不安。
毕竟,他和颜良从太原活着回来后,十分默契的选择了撒谎,说张燕已经死了。
可是,眼下张燕已经成为名动洛阳的才子,他和颜良的谎言,不攻自破。
袁绍虽没说什么,但他是真担心,在这场高端局里,自已会被当作弃子使用。
想到这儿,逄纪额头上,冷汗直冒。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喲!元图先生,好久不见。”
听到这声音,逄纪打了个哆嗦,许攸则是眉头一蹙。
俩人对这声音,实在是印象深刻。
他们不约而同,循声看去。
“咦,子远先生,你也在呀,上次先生不告而别,究竟为何,我本来还想跟先生喝两杯,给先生践行呢。”
在场一干人听到张燕竟然跟许攸这样熟络,全都审视起这位司徒掾。
许攸霎时涨红了脸。
他瞪着张燕,厉声道:“黄巾贼,安敢胡说!”
“嗯?子远先生,上次见面,你还喊我大人,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又喊我贼人了。”
“你——!”
许攸一甩袖子,背过身去,不再搭理张燕。
张燕冷笑一声,目光与逄纪相遇。
逄纪立刻低下头,紧盯地面。
他现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啊。
之前发生在并州的事儿,很复杂。
张燕可千万别随口说出些什么啊!
逄纪心中惴惴不安,殿内的小黄门已经出来宣召。
蹇硕带着三人,进入大殿。
文武百官瞧见张燕来了,无不是一脸厌恶。
躲在后面的袁绍,紧盯着张燕,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张燕三人行完礼,刘宏缓缓开口。
“张爱卿,你可知,我找你前来,所为何事?”
“陛下,臣,不知。”
“太傅袁隗,联合百官,上书弹劾你,他们说你结党营私,意图造反,可有此事?”
“额......陛下,可有证据?”
刘宏看向袁隗。
袁隗高声道:“司徒掾许攸,名士逄纪,均可作证。”
“谁是许攸?谁是逄纪?”
刘宏看向两人,开口询问。
许攸、逄纪闻言,纷纷跪拜。
“臣,许攸。”
“在下,逄纪。”
刘宏道:“都说说吧。”
许攸道:“启禀陛下,朝廷下诏,册封张燕,任太行屯田校尉,管理流民,臣受司隶校尉袁绍所托,前往黑山营寨,与张燕商讨释放人质一事,结果臣看到,张燕在营寨内私自招募壮勇,筹建了一支三万人的部队,自号黑山军,意图不轨。”
刘宏看向张燕,问道:“爱卿,可有此事?”
“有。”张燕没有虚与委蛇,直接承认了。
站在刘宏身旁的张让一怔。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张燕,心道:
什么情况!这孩子,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