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乔和蔡琰似有隐情不便开口，小乔颇为直爽地答道：“张公子不知，我们女子，到了十四岁，就要出阁待嫁，离开父亲家人，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在那里，想立得住脚，被夫家人尊重，还得看手中嫁妆，能有多少。”

一旁的大乔也缓缓开口：“说到底，财帛也只是个护身的，世事无常，若嫁个好的，也是好的，若......”

说到这儿，大乔不禁看向蔡琰。

蔡邕已经在给蔡琰筹划夫家，乃是河东卫家。

郑益恩道：“河东卫家，也算世家大族，他家公子，我听说也颇有才学，应该是个好的。”

蔡琰眉头微蹙，垂首不悦。

张燕看着蔡琰，想到她往后的人生，颠沛流离，先是丈夫早亡，后又被匈奴掳去，再回故土时，已物是人非，嫁给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官，不禁心生忧伤。

他叹了口气，说道：“无论怎样，都不是自已选的。说到底，最好的还是要自已去选。”

乔家姐妹听到这话，十分意外地看向张燕。

蔡琰的眼眶，更是红润起来，被泪水浸湿。

郑益恩和单福的情绪，也跟着变得低落下来。

张燕见气氛有些不对，忙笑道：“无论如何，今日好友相聚，有香，有茶，有琴音，有山风，有秋红，这样的时光，正是人生快意之时，怎能让愁绪扰了兴致？我便写一首词，赠予三位妹妹，愿你们往后岁月，幸福安好，平顺坦然。”

蔡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唤一旁的怀月去取纸笔来。

怀月正蹲在火炉旁烧水，呛得直咳嗽。

她听到小姐吩咐，忙又来布置笔墨。

结果，一不小心，把墨汁打翻，污了一半的纸张。

蔡琰蹙眉，责备道：“怀月，你自小就跟着我，向来稳妥，怎么今日这样毛手毛脚。”

怀月忙欠身道：“小姐，我是，我是想到......”

张燕见怀月似乎要说河东卫家之事，忙打断道：“无妨，无妨，桌上有墨，蘸着写就是了。”

说着，又在隔壁郑益恩的矮几上铺开新的纸，蘸好笔墨，挥笔便写。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张燕写完，撂了笔，十分满意地点头，欣赏着自已抄袭来的作品。

蔡琰、二乔、单福、郑益恩，五人愣在原地，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恬淡虚无，洒脱自在的人生意境，该是一个读书修学不到半年的人能有的嘛？

大乔道：“张公子，这就是，词吧。”

张燕颔首：“见笑了。”

小乔真心夸赞道：“张公子果真才华横溢，这番词句，清雅洒脱，读来令人心胸豁然开朗，好，真是好。”

“小乔姑娘谬赞了。”

蔡琰道：“这词，甚是顺口，若谱上曲，即可唱出来，想来会更加有趣。”

郑益恩拍手叫好道：“是了，以文姬师妹的才情，必能把曲子谱好，到时候，我们可都就有耳福了。”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就在这气氛融洽，欢声笑语之时，单福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山下。

张燕瞧见单福神态不对，问道：“单兄，怎么了？”

单福道：“燕兄，你听，这山下，似有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