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道高大的身影迈步上前，瞬间夺过他手中的烙铁。

“蹇大人？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的亲信太监——蹇硕。

“袁本初，你在干什么？”

蹇硕微眯着双眼，冷冷地注视着袁绍，声音中透着一股森寒的威压。

袁绍立刻意识到，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来者不善。

他收敛起原本亲近的态度，正色道：“蔡家小姐惨遭毒手，我怀疑凶手就是张燕！”

蹇硕将手中的烙铁随手戳回炭盆，眼神沉沉地盯着袁绍，问道：“有证据吗？”

“有。”

袁绍向自已的亲信武卒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那把沾满鲜血的短刀和满是血污的衣服被呈了上来。

“蹇大人，这是从和香斋里搜出来的！”

蹇硕转头看向张燕，等待着他的解释。

张燕神色如常，微微一笑，说道：“短刀和衣服都不是我的。如果真是我的，上面应该会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袁绍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短刀和衣服上满是血腥味，哪来的香气！”

张燕轻轻摇头，嘲讽道：“袁本初，我这帝国第一和香师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小瞧谁呢？”

皇帝和张让那儿，天天烧张燕的香，蹇硕清楚张燕和香手艺的厉害。

他从腰间抽出佩刀，挑起那件满是血污的衣服，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

果然，上面除了浓重的血腥味，确实没有任何香气。

蹇硕目光一转，看向袁绍，问道：“还有其他证据吗？”

袁绍一时语塞，随即满脸不甘地说道：“蹇大人，这么荒唐的解释，你也信？”

蹇硕根本不理会袁绍的质疑，语气冷硬如铁：“证据呢？”

袁绍眉头紧锁，咬牙说道：“暂时没有。但蔡小姐与张燕等人一同出游，眼下只有张燕活着，蔡小姐已经身死，其余人下落不明。这还不够证明吗？”

蹇硕冷然道：“张燕是陛下亲封的度支校尉。既然没有确凿证据，便不能动用私刑。袁大人，今晚辛苦了，你还是先回府休息吧。”

袁绍闻言，瞳孔骤然一缩，怒声道：“蹇大人，你什么意思！”

蹇硕懒得再与袁绍废话，直接冷声说道：“陛下口谕，袁绍接旨。”

袁绍一愣，随即满脸的愤怒转为不甘。

他不情愿地跪下，其余武卒也纷纷跪地。

蹇硕冷冷宣读道：“大晚上的，瞎折腾什么？有什么事，明天白天再说。司隶府由蹇硕带虎贲军暂时接管。”

袁绍听完，脸色阴沉如水。

他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偏袒张燕这个贼寇。

这究竟是为什么？

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但他还是领旨谢恩，带着武卒灰溜溜地离开了司隶府。

洛阳，袁隗府邸。

卯时，天色微亮。袁隗的书房中灯火通明，一片静谧。

袁术跪坐在袁隗身旁，恭敬地为他斟茶，孝顺地伺候着。

袁隗手捧一卷《春秋》，轻轻点头，颇为欣慰地说道：“公路，老夫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胸怀，甘愿将自已的人手交给你兄长使用。”

袁术一边斟茶，一边笑着说道：“侄儿常年跟随叔公身边，耳濡目染，深知我袁家四世三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张燕已成我袁家心腹大患。若不尽早除之，恐酿成大祸。大家都是为袁家办事，只要兄长能用得上，把袁家的事办好，侄儿自然不计较。”

袁隗满意地点点头，赞道：“好，很好！公路能有这般胸襟，不愧是我袁家正房嫡长子。”

刚从司隶府铩羽而归的袁绍，刚巧走到书房外。

袁隗刚才的话，不偏不倚地落入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