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应该是文丑!
袁绍的心,猛地一沉,背后的冷汗,涔涔直下。
他死死盯着张燕,右手不自觉地握在了剑柄上,指尖微微发颤。
一时间,气氛凝固,重如山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张让站在一旁,看到张燕竟然还抓住了凶犯,心中大喜,却也隐隐生出一丝担忧。
他瞥了袁绍一眼,便察觉到事情正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倘若袁绍撕破脸皮,与张燕拼命,局势一旦失控,无论是袁绍死了,还是张燕死了,对皇帝而言,都绝不是好事。
张让轻咳一声,打破僵局:“安民。”
张燕闻声转身,恭敬地拱手:“父亲。”
张让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起来:“这件事,我瞧着复杂,不如去宫里,当着陛下的面,让陛下裁决一番,可好?”
张燕点头,神色平静:
“父亲怎样说,儿子便怎样做。”
张燕表现得进退有度,既无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未显露任何怯意。
张让瞧着,心里越发满意喜欢。
他转头看向袁绍,语气冷淡:“袁大人,不如随我们一道入宫,当着陛下的面,将这事说清楚吧。”
袁绍的手缓缓从剑柄上松开,心中阴云翻涌。
他已经明白,今日这一局,自已是彻底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但他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愤怒与不甘,暗自咬牙:
“大局未定,袁家并未输,世家也未输!就算进了宫,我也还有翻盘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一切听从张公安排。”
张让见袁绍不再强硬,微微点头。
他转头看向周围的太学生们,沉声道:“你们也都回学堂去吧,此事已经结束,不要再在这里逗留。”
太学生们面面相觑,迟疑不决。
何咸心中,更是不甘。
他带人在这里守了好几天,还挨了打,什么都没捞着,哪肯轻易离去。
既然风口开始对袁绍不利,不如自已踩袁绍几脚,也好给自已积累点声望。
然而,他刚要张嘴,就看到人群中的何府管家正拼命朝他挥手。
何咸皱眉,快步上前,低声问道:“什么事?”
管家神色焦急:“老爷让公子快些回府,有要事相商。”
何咸不耐烦道:“我这里还有事情没结束呢!”
管家却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低声威胁道:“公子,老爷说了,给您一炷香的时间,若是回去晚了,就打断您的腿。”
何咸闻言,浑身一哆嗦,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他太清楚自已那位父亲的脾气了,说打断腿,绝不会只是吓唬人。
两名虎贲见状,默契地让开一条路。
何咸还想再说两句,毕竟这次静坐示威是他组织的,可管家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招呼两名仆从扛起他,飞快离开了现场。
太学生们见领袖都走了,自然没了主心骨,一个个也就悻悻散去。
围观的百姓见没热闹可看,也很快散了个干净。
虎贲们护送着张燕、袁绍等人,跟随张让、蹇硕一起入了宫。
......
德阳殿外,张燕与袁绍分站两侧,静静等待着皇帝的召见。
由于此事牵扯甚广,皇帝必然要花些时间处理,因此张让体贴地让蹇硕带着蔡琰等人去偏殿休息,同时又调了一批虎贲守卫殿外,防备不测。
张让的谨慎也并非多余:
世家的力量,就算是皇帝,也不敢小觑,倘若世家收到消息,临时起意,突然发难,后果将不堪设想。
袁绍目光冰冷,瞟了一眼右侧走向偏殿的虎贲小队,突然冷声问道:“张安民,你可知张公为何要加派虎贲守卫德阳殿?”
张燕抬起下巴,目光淡然:“这还不简单,当然是怕你们世家造反了。”
袁绍脸色微变,冷笑一声:“小子,你知道就好。这事到此为止才是最好的结果。若真闹到鱼死网破,皇帝可未必会保你。”
张燕转头看向袁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哟,袁本初,你这是在向我示弱投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