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已平静下来。
他朝何进抱拳,拱手行礼,然后带着众人,一路来到了自已生母的屋舍。
何进瞥了眼袁绍,见他脸色难看,也不再为难。
他转头看向跟随而来的士卒,吩咐道:“你们去外面等着。”
士卒们领命后,纷纷退出院落。
袁绍只带着何进一人进了屋子。
屋内,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等再出来时,袁绍的脸色已是阴沉如水。
他站在院中,招呼来一名管家:“去吧,找些人,把密室里的财货,一件不落,全都搬出来。”
管家低头领命,很快,袁府来了些仆从,一箱箱财宝被抬了出来,堆满了院子。
在这其中,那尊玉座金佛,最为醒目!
四名体态壮硕的汉子合力,这才将它搬出屋来。
沉重的佛像在下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张燕站在一旁,拿来纸笔,开始登记造册,一件件财宝被装车,准备送去宫中。
何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随便找了一个由头,留下一些人手,然后就撤了。
袁绍也看不惯张燕的嚣张样子,冷着脸离开了。
张燕站在原地,见何进和袁绍都走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既然人都走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
袁绍离开后,直接去了袁隗的府邸。
还没走到门口,他就看到自已弟弟袁术正站在外面等他。
“兄长,情况如何?”
袁术见袁绍来了,立刻迎了上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袁绍冷哼一声,连正眼都没瞧袁术,径直往府内走去。
袁术见状,嘴角浮现一抹冷笑,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袁隗的书房前。
伺候在书房外的管家见袁绍来了,正要通禀,结果被袁绍一把推开。
他抬手,“砰”地一声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袁隗拿着一本《春秋》,正读得津有味。
与宣德门外那副虚弱悲痛的模样相比,此刻的袁隗,目光悠然自得,毫无半点愁容。
袁绍迈进书房,走到袁隗面前,冷声问道:“叔父,渔阳起事,为何我毫不知情?”
袁隗的目光依然停在书页上,仿佛没听见袁绍的话。
袁术站在一旁,忙上前解释道:“兄长,叔父也是担心,计划有失,所以暗中准备了一手。”
袁绍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扫向袁术,他冷声问道:“你知道渔阳的安排吗?”
“这......”
袁术欲言又止,下意识地看向袁隗。
袁隗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袁绍,语气平静道:“渔阳的事,从头到尾都是公路在操办,除了我,其他人一概不知。”
听到这句话,袁绍面色一沉,猛地一拍袁隗身前的矮几,声音低沉,透着怒意:
“叔父,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起这样的变故,这不是公开与皇帝作对吗?你就不怕,袁家上下,因你一时之举,被皇帝满门抄斩?”
袁隗直视袁绍,目光淡漠,语气却透着绝对平静:“本初,成大事者,必须果断。张燕是个变数,他的鸿都时代既能帮皇帝筹钱,解决军费,又能夺我世家口舌,控制舆论。留给世家的时间,不多了。”
袁绍冷笑了一声。他咬紧后槽牙,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所以,叔父在得知蔡琰没死的消息后,果断将我放弃。然后在宣德门外,率领百官逼宫政变,是吧?”
袁隗眉头微蹙,沉声道:“本初,慎言!”
“慎言!?”袁绍冷哼一声,目光愈发冰冷,“要不是大将军临时反水,我现在恐怕已经成了张燕的刀下亡魂了!不是吗?”
袁隗闻言,沉默片刻,他语气十分坚定的说道:“袁家四世三公的荣耀,必须传承下去。成大事,必须要有牺牲。你身为袁家子弟,该有这样的觉悟!”
袁绍听到这话,心如刀割。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指向身旁的袁术,冷冷道:“他也是袁家子弟,若今天站在宣德门上的是他,你会放弃他吗?”
袁隗注视着袁绍,眸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这一刻,袁绍的心彻底凉了。
他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语气平静得可怕:
“公路帮我安排的第三路杀手有问题,王越根本没有按照我们约定的计划行事。